可惜孙鸣此刻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现场已经发生了争吵,马上要升级成武斗了。
首先是孙鸣的几个舅舅,看到何铁牛的棺材放在旁边就来气。何铁牛掐死了姐姐,他的家人却只管扶着棺材哭。眼见自己的母亲和二姐扶着大姐的尸身呼天抢地,何铁牛的家人没有一个过来道歉安慰一下的。
孙鸣的小舅跑过去暴喝一声:“嚎个JI巴。”猛的踢了一下何铁牛的棺材,棺材被踢的角瞬间横移了半米,何铁牛的尸体大幅度的晃动了两下。本来就被手扶拖拉机腰斩的尸体,好不容易拼在一起用寿衣遮盖住,勉强看上去像一个整体,此刻又分成了两半。
何铁牛的小弟何二牛起身怒问到:“你干什么?”孙鸣小舅喝到:“我干什么?草泥马的我大姐哪里对不起何铁牛这个畜生了?他为什么要杀死她?”
此时何铁牛的妹妹抹了把眼泪,站起来说到:“你还有脸说?赵桂芳本来就是个克夫的人,先前克死了一个,现在克死了自己,还拉着我哥哥陪葬。我们没找你就算了,你居然还寻过来闹。”
“放你妈的屁!”孙鸣小舅暴跳如雷:“孙胜是自己出车祸死的,关我大姐什么事?何铁牛掐死我大姐,可是很多人亲眼看到的。这个畜生啊,穷了一辈子连媳妇都娶不上。我大姐可怜他,嫁给了他,谁知道他恩将仇报,杀死了我大姐,这个账,我要算到你们头上。”
“算个JI巴算,”何二牛不甘示弱,瞪着孙鸣小舅问到:“我哥哥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地?”
孙鸣小舅冲上来就踢了何二牛一脚:“草泥马的,你还有胆子跟我说脏话?”
眼见赵桂芳娘家人动手打人,何家的人全都起身围了过来。而赵家的人也不甘示弱。走过来和何家人对峙。
孙鸣看情况不对,赶忙过来劝解,但两家人吵闹的声音很快淹没了孙鸣的声音。孙鸣不耐烦了,狂吼一声:“全部住嘴!”
两家人被孙鸣的声音震住了。静下来呆呆的看着孙鸣。孙鸣把何二牛拉到一边说到:“这么地吧,你们换个灵堂安放遗体准备葬礼,该多少钱我出。我们到这里是让两位老人入土为安的,不是来吵架的。”眼见孙鸣说的在理,何二牛忙联系殡仪馆方面换了个厅。
葬礼的一应事情都交给大舅去安排。把该办的手续都办好,孙鸣默默的看着赵桂芳不甘且痛苦的样子静静的躺在那里,才惊觉,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母亲了。想到她含辛茹苦一个人把自己带大,如今正是自己报答她的时候,她却惨遭杀害枉死,不由得趴在赵桂芳尸身上呜咽起来。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孙鸣大舅忙叫李思甜去外面安排亲戚们吃饭,有不愿回去的就安排住宿,明天一早就举行葬礼。孙鸣的几个老表商议着就在厅里打牌。陪孙鸣守灵。
安排好亲戚之后,李思甜给孙鸣带了点饭菜。可孙鸣此时哪里吃的下去,脑子里黑糊糊的,时不时冒起一句母亲的教诲。几个亲戚过来劝了几句,孙鸣才勉强扒了几口。
亲戚都走的差不多了,几个老表租了个麻将桌,就在灵堂里开打了。
灵堂里灯火通明,透过灵堂的玻璃看外面,却是黑的连里面的灯光都透不出去。就像此刻自己阳世为人,母亲已是九幽幽魂一样阴阳两隔。
李思甜陪孙鸣坐到半夜11点多就有点支持不住了。一直哈欠连天的。想到明天她娘家人来参加葬礼,肯定还需要她招呼,今天必须要休息好,所以孙鸣坚持让李思甜回家睡觉。
孙鸣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连身边打麻将的老表们都没声音了,一个个默默的出牌。除了偶尔推麻将的‘哗哗’声之外,整个灵堂一片沉寂。
被白花花的灯光照射久了,孙鸣觉得眼睛都有点花了,看赵桂芳头上长明蜡烛的烛火都有点飘渺。眼见香炉的香烧的差不多了,孙鸣起身添了一炷香。放心的坐了下来。
这么坐着实在是无聊,想着刚刚上过香,不如闭目养神一下吧。闭个几分钟,等香烧的差不多了,再起来添香。
闭着闭着,孙鸣脑袋就开始钓鱼了。而打牌的老表们,要么手支撑着头,要么干脆趴在桌子上打,没有谁注意到孙鸣这边。
钓了几下鱼,孙鸣眯着眼看了看香,才烧了一点点,便打算在灵床上趴几分钟再说。
谁知道就这么一趴,孙鸣竟然睡着了。睡梦中的孙鸣觉得自己来到了一片幽深黑暗的地方,身边不时有冷风悠悠吹过,让他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孙鸣左右转身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啊,自己好像从来没来过,怎么会到了这里呢?此时空中突然回荡着“孙~鸣~~”的叫声,感觉像是从一个女人的喉咙里挤出来的,让孙鸣听的毛骨悚然。
孙鸣抬眼四望,除了叫声一直在回荡之外,什么也没有。忽然感觉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孙鸣吓的膝盖一软,人缩了一下。
转过身来却发现,是母亲赵桂芳,但是她此刻眼睛快瞪出眼眶,只能看到少少的黑眼珠。眼周全是黑黑的眼圈,嘴唇也是黑黑的,舌头掉出来老长。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