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着才算是目光长远呢?”我又请教墨良。
“要我说,就让技术的归技术,销售的归销售。你要赞助技术队伍,就用技术这一个标准来考核,打比赛做表演都可以,跟销售挨不着。甭管卖不卖轮滑鞋,只要技术到了,那么进队;技术不到,卖再多鞋子,哪怕你是销售冠军,对不起,不,能,进!这种队伍才能有玩技术的荣誉感,哪像现在,公司拿装备栓人,队员也拿装备衡量自己的份量,玩的一点也不纯粹。说实在的,公司现在赞助的这点装备也就是个把月的生活费,要是没有了荣誉感,谁会一年到头的死命训练?”
墨良侃侃而谈,不愧是燕大的高材生,分析问题就是透彻。我顿时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
“那销售归销售,又怎么讲?”我继续追问。
“销售,无非是价格提成那点事。之所以也牛提成比麦可高一倍还有的赚,还不是因为麦可鞋子太暴利,他才有这个套利的空间,把麦可鞋子价格降下来让他无利可套,再把提成提高到跟他差不多,同样的价格,同样的提成,麦可又提供技术支持,又搞活动,我觉得没人会跟着也牛走,用不了多久也牛就会从市场上完全消失,到时候怎么制定规则还不是麦可说了算。”
“听上去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由衷地赞叹道,“要是黑风还在就好了,他能跟老总搭上话,没准还能说说。”
“没用,”墨良一摆手“你以为黑风没想到过这些,没跟公司提过?那会他还跟我们说要成立一支完全纯粹的技术队,不要赞助,只以打比赛为目的的进行训练,考核和选拔。就是说的这个职能分化的问题。结果呢?公司压根就没当回事。说了算的那帮人太短视,想破了脑袋的这群人说了又不算,瞎操心。再说了,你觉得黑风为什么毕业没留这,直接实习走了?”
“为什么?”我茫然道。
“没钱途呗。你想啊,大智涛哥这样顶尖的人,一个月拿1500块。黑风去了能拿多少?刨除去房租吃饭能剩几个子。当学生时候,每个月有家里给生活费还凑合能过,可是毕业了总不能再朝家里伸手要了不是。可是,你知道他签那个实习单位一个月多少么?3000块,还包五险一金,关键是还在石家庄,人家就在那边,守家待地的,我问你,搁你你选哪?”
“搁我,我也不知道,可能也会跟他选的一样吧。”我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估计够呛能找到和他一样好的工作。”
“找什么都比轮滑强。”墨良来了个总结:“这轮滑,你玩玩就算了,别指着拿这个当职业。”
墨良这一番话下来,让我看清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但是感觉还不如一直糊涂的好。他说的那些话让我十分沮丧,原来我一直努力一直坚持的,就是为了进这么一个已经变了质的队伍,就像是你费劲力气爬到山顶,想看那不一样的风景,结果到顶了,视力所及全是雾霾,那种日了狗的郁闷感。
那些退出的人,是因为比我更早地到达了这个“山顶”么,看不到希望的光,所以放弃了?
如果我一直坚持的,到最后都是要放弃,那么现在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我这人,总是想的多,做的少。优点是,一旦想明白了,就会不折不扣地去做,并且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缺点就是,一旦想不明白,就会失去做的动力,甚至会中途放弃,因为我没法去做一件认为最终会失去意义的事情,这样的坚持在我看来就是错的,没办法說服自己。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的训练我都是无精打采,甚至马力和刘达来找我拼难度也是兴趣缺缺。
马力和刘达是师父从长春回来后新收的徒弟,所以也算是我的师弟,因为他俩是CRC名誉队员,师父也同样召唤了他们一起排练。
这个名誉队员是区别于我们这些所谓正式队员的一个奇葩的存在,在他们之前没有过,在他们之后也再没出现,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时公布队员名单的时候,就让刘达很困惑,他问我:“湿胸(他一般有正事的时候就用这个称呼,但是因为他总是怪腔怪调挤眉弄眼,我知道他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什么是名誉队员?”
“就是你们的技术水平过了CRC二线考核的标准,算是对于你们技术的一个认可。”
“那有啥区别呢?”
“区别就是你们不发装备。”我直白地告诉他。
果然他满脸大写的失望,但是还不死心,“为啥啊?”
“你自己看啊,这个公告不是写着,因为你们是校外人员,不属于高校联盟,所以你们只能算是编外人员,编外人员当然不能发装备了。”
“那师父也不是高校的啊?”他继续刨根问底。
确实,作为队长的师父也不是高校人员,这简直就是对公告里的解释****裸地打脸。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好一摊手,“你们问公司去,这事又不归我管。”
现在终于知道,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