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郑彩心中断然不会生出恶念。因为郑家势力虽大,也不可能独占所有海外贸易,一是他们根本采购不到那么多的货物,再就是也不敢和大明所有士绅为敌。
可如今的大明已非以往,北京被满人攻占,南京的朝廷新立,一切都在混乱之中,就是做些出格的事也无所谓。
而且任思齐敢对士绅开战,本就破坏了海贸的格局,自己打着为浙江士绅复仇的名义出手,倒也名正言顺。
任思齐和浙江士绅们的战斗郑彩更看好任思齐,因为他知道像王之仁之类的大明军队已经**到什么境地。
就在这日本吞了任思齐的船队,一可以发上一大笔,再就是可以趁机铲除这个有可能对郑家地位造成威胁的新势力,三就是可以趁机交好浙江的士绅。
郑彩在心中暗暗盘算着,遂派出许多的哨船出海打探浙江的海船的行踪。
又过了十多天,已经到了七月下旬,浙江的海船才姗姗来迟。
果然是姓任的取得了胜利,当得报海船上都挂着浙江海防游击的旗帜后,郑彩心中暗暗心惊。可是哨船报告的岱山船队的规模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十艘三桅海船作为货船,另外还有四十多艘舰船护航。整个舰队的船只七十多艘,士兵的人数近五千人。如此实力已经赶得上郑家在日本的舰队,郑彩如何敢乱动?
倒不是说岱山现在的实力真的可以和郑家相比,郑家现在的海船上千艘,可是绝大部分都在福建老巢,因为日本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没必要派出太多的船只来贸易,再说也没有那么多货物不是。
“传令,召集船只,去迎迎他们!”堂堂郑家自然不能被吓倒,郑彩一咬牙,传下了命令。
海螺声响起,郑家在五岛列岛的战船迅速集合,郑家的士兵们都上了战船。
共三十艘战船在郑彩的率领下向日本外海驶去。
三十艘战船,每船上装载着近百名士兵,这种实力在往日足以横行日本沿海,无人能够抗敌。
可当郑家舰队驶出五岛海域,看到西南方远远驶来的一长列帆船时,就算是郑家的士兵也都目瞪口呆。
十艘帆船并排,排出了长达五六里的队列,船帆朵朵,整支舰队的规模无比的庞大。
岱山的船队规模远在己方之上,如何能与之抗衡?
可既然已经出了海,自然不能灰溜溜的退去。郑彩硬着头皮下令船队上前挡住了岱山船队的去路。
岱山此次来日本贸易的是茅十八和宋立本二人。茅十八闻听有船队挡住了去路,当即下令所有船只戒备,准备和敌人作战。
作为一个好战分子,哪怕挡住去路的是郑家,茅十八也决定打过再说。
己方顺风而行,敌人的船只数量仅是己方的一半,又是逆风竟然还敢挡住自己的去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茅十八冷冷一笑,就要下令攻击,却被宋立本一下子拦住了。
“临行时秀才可是说了,贸易由你负责。作战的事则归我。”茅十八不高兴的对宋立本道。
“哎,我的十八哥啊,你可要看看前面的是什么人,那可是郑家的船队啊。”宋立本叹口气道。
“郑家又怎么啦?难道让他们欺负不成?”茅十八瞪起了大眼。
“当然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可是郑家势力太大,咱们岱山现在还招惹不起啊。不如让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宋立本劝慰道。
茅十八虽然好战,却也不是头脑简单之人,自然知道宋立本说的有道理,当下点头答应了。
宋立本乘坐小船,上了郑彩的坐船。
“浙江海防游击将军麾下镇抚官宋立本拜见将军。”宋立本对着倨傲的坐在甲板椅子上的郑彩躬身行礼。
郑彩在郑芝龙麾下也有着参将的职位,若论官衔还在任思齐之上。
“我奉游击将军之命来日本贸易,不知将军您为何挡住我舰队的去路?”见过礼后,宋立本直起腰来,不亢不卑的问道。
“哼,任思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听闻他肆意拦截士绅的海船,攻打上官。他是不是要造反了?”郑彩冷冷问道。
“将军何出此言啊?”宋立本愕然道:“我家将军是海防游击,担负着巡海之责,拦截询问违反大明律私自出海的海船是职责内的事,谈何造反?至于攻打上官更是无稽之谈,是定海总兵王之仁率先攻打游击将军的驻地定海,我岱山军才被迫还击。此时早已上报朝廷得知,不劳将军您过问。”
“哼”了一声,郑彩被宋立本顶的脸上露出了怒容。知道道理说不过宋立本,索性露出了海盗的本性。
“你可知道这日本航线是我郑家的,任何一艘船想到日本来贸易都得买航标,我问你,你这么多艘船可买了航标?”郑彩想了想,终于想出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呵呵,”宋立本笑了起来,“每艘商船上都有航标,不信将军可以查看。”
“都有?”郑彩却是不信。于是宋立本便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