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任思齐提起柯永胜,李士元就是一愣,满身的杀意顿时消减了许多。
几个月前在胶州城下,是李士元这一生最为愤怒的时刻。辛辛苦苦的打败了两千顺军,谁知道胶州城却被无耻的柯永胜趁机夺下,根本不允许同为明军的自己进入。
辛辛苦苦种下的果实被别人摘走,那一刻,李士元出离了愤怒,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念头,就是打下胶州城,杀光里面所有的人。
可是面对坚城,以他疲敝不堪的几千流民军想打下胶州是痴心妄想。
没奈何,李士元只得灰溜溜的回了青州,有感于前途暗淡,才在临行之际让儿子李鼎跟了任思齐。
任思齐攻破胶州杀了柯永胜,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想想从前的交情,这一刻李士元心中再也生不起杀意。
就在这时,胶水河边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李士元扭头看去,就看到数千人正呐喊着,顺着胶水河两岸从南边杀来。
这任思齐竟然还有数千的伏兵?李士元再也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任丽坤带着筑坝拦河的两千新兵顺河杀过来了,这小子来到倒是及时!任思齐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李将军到底何去何从?是举兵反正?还是跟着满清一条黑.道走到底?”心中有底,任思齐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不耐烦的对李士元道。
“李参将,督帅他老人家可待你不薄啊!”听了任思齐的话,王鳌永派到李士元军中的监军惊慌的叫道。
“爹爹,您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李鼎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对李士元叫道。
听了儿子的叫声,李士元知道,即使自己选择回到清军,可以后也说不清为何儿子会在明军那一边。
他回过头来,眼睛扫过惊慌的监军,在自己属下士兵身上一一扫过,一千五百士兵,其中有一半是自己在胶州时的老部下,另一半是自己回到青州后招募的。若是自己举兵反正,他们应该会跟随吧。
“我李士元,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以前降清不过是权宜之计尔。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投降鞑虏?”李士元慷慨激昂的话语听在一千五百名目瞪口呆的士兵耳中,对这些士兵来说,大部分人分不清对错,他们只是当兵吃粮而已。主将降清,他们跟着降清,主将回明,他们以后就还当大明的士兵,无非换个东家而已。
可是对于王鳌永派往李士元军中的监军来说,李士元的话却等同宣布了他的末日。
“兄弟们,别听他的。你们已经投降了大清,明军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名监军凄笑一声,厉声大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李士元狠狠挥下手去,一百弓箭手调转弓箭,松开了扣着弓弦的手。
“啾啾啾”连绵不绝的声音响起,近距离弓箭的攒射根本无从躲闪,那监军以及他的十来个手下,全身插满了箭矢,如同刺猬一般。
......
黄凤舞一马当先,杀往胶水河岸。
一场大水,三千清兵主力被河水卷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惊慌的站在河岸上。
冲到河岸时,黄凤舞突然发现自己的水攻之策出现了极大的漏洞。
放水攻敌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埋伏军队时,把所有军队都埋伏在了河水东侧。
而此时站在东岸的清兵仅有数百,剩下的一千多人却尚未读过胶水河!
懊恼之余,黄凤舞一声不吭的带头杀去,银枪挥舞把还处在惊慌之中的清兵杀了个屁滚尿流。
几百个慌乱之中的清兵根本挡不住士气高昂的明军,片刻的功夫就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派出两百手下顺河追杀,杀光所有试图爬上河岸的清兵,并追寻伪清总督王鳌永的下落。
然后黄凤舞呆呆的看着河对岸的清兵,却发起了愁。
架在胶水河上的桥梁已经破损,没法带兵从桥上渡过,这可怎么办?
其实这时的洪峰已经落了下去,上游拦河的堤坝也就修筑了两天时间,胶水河本身就是不太宽的河流,蓄的水并没有多少,开闸放水之后,蓄的水已经流过,河中的水位已经降了下去。
以此时河水的宽度,来自江南的明军每个人都能轻松的游过去。可问题是对岸还有上千清兵,他们怎么会允许明军轻松游过去?
黄凤舞并不知道,对岸的清兵其实已经胆寒。正在欢快的喝水渡河之际,忽然有洪峰从上游落下,瞬间卷走了一半的士兵,总督王鳌永下落不明。然后又有大股的明军从对岸杀出。这一切都让所有的清兵胆颤。
好在汹涌的河水也阻住了明军,让河西岸的清兵惊慌的心放了下来。官衔最高的一名游击将军连连呵斥,使得清兵稳下心来,这名游击将军一边指挥着大伙儿布防在河岸上,一边匆匆派人去寻找总督王鳌永。
就在清兵渐渐安定下来之时,“砰砰砰”从对岸传来一阵枪响,几个清兵惨叫着落入河中,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看到正在整队的清兵,河东岸的岱山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