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楞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才好。原本是想慢慢营造一种浪漫的氛围,然后,再去理顺内在的关系,如此一来,他只能改弦易辙显示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宁不清的表情更加重了他的这个情绪,她仍然是一脸阴沉,看到江成焕如同看到了仇敌一样,那架势,恨不得把江成焕一口吞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把我们叫了来,现在,我就是要听一听你究竟要怎么说。”宁不清一开口就是这个语气。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狠狠地盯了江成焕一眼,显然,这眼神中包含了仇恨。上了年纪的女人,这种眼神的确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厌恶。
江成焕瞟了她一眼,心想,我又没有叫你来,你却主动跑了来,现在,还在这里吆三喝四跟什么似的。可是,他知道,这种时候,这种话是万万不可以说不出口的,他深知,依这个女人的秉性,他若是这么回了她的话,那么,他的名上,又会多加上一条罪状来,他这点敏感还是有的。还有,他正想同她女儿套近乎呢,如此,很可能招惹她女儿的情绪,引起她女儿的反感,岂不是适得其反。于是,他淡淡地回道,“请你们来呢,当然还是为了老人家的病情,我听说老人病情加重了,的确令人担忧。现在的问题是,得首先把病情控制住,得想个两全的办法来。今天主要是想问一下,病情控制的怎么样了,如若有必要,是不是考虑转院,或是别的什么有效措施。”
这一通话完全不是他事先要说的,是临时起意,他只能这么说去。
“你说得好听,转院,哪来的钱哟,那个人一点不老实,说一套,做一套,没有钱怎么转院。”不待江成焕喘气,宁不清抢白起来,“你们只管说漂亮话,什么时候干点实话,指望谁都指望不到你。”
呵,真是的,这么说话,江成焕内心那个恨啊,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唉,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并且,这样的人不是自己上世的丈母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江成焕忍着,强忍着,在内心不断地调节着情绪,提醒自己要想开点,要有涵养,不要同这个妇人一般见识。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宁不清女儿。事先,他查阅了宁不清女儿的户籍档案,知道宁不清女儿名叫宁小丽,今年22岁,比自己小三岁,还在读大学,学的是考古专业,他不清楚,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学这个专业,更搞不懂为什么宁小丽要跟母亲是一个姓氏,怪不得,母女个性差不多的,原本,是母女同心。
“谁说不是个问题呢,”江成焕望着宁小丽微笑着叹息道,“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形,老人家原本是好好的,怎么病情就恶化了,或许跟天气有关系吧,或是跟医疗条件,医疗技术……”
“跟这些一点关系没有,一句话,缺钱,因为没有钱,耽误了。”不待江成焕把话说完,宁不清打断了他的话,说出这样的话来,显得咄咄逼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噢,”江成焕只觉喉咙里有一股子气往上直涌,但是,他强忍着,慢慢地噢了一声,“谭唯若真是没有钱的话,你们先垫付好了,算帐时一并提出来,免得因此耽搁了老人的治疗,岂不是误了大事嘛!”
“放你娘的臭屁,你说的这是人话嘛,我看你是同他穿一条裤子,哼,要我们垫付,我家老母亲被人撞了,反倒让我们自己拿钱治疗,天理何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公理嘛,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看看这个拉偏架的人吧,清理这个混浊的世界吧。”宁不清如同泼妇骂街失控地吼叫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