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正宏的眼泪说来就来了,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爹,孩儿错了,孩儿悔不当初啊!”
百里正宏这番做作的样子,倒是糊弄了一些人,张叔反倒成了阻止别人尽孝了。
张叔气哼哼的说道:“老爷活着的时候,你不来,老爷现在没了,你现在来还有什么用?!”张叔是铁了心不让百里正宏一家人进门。
可这时候,百里凉歌清清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叔,让他们进来吧。”
张叔转过身子为难的看着百里凉歌,想要辩驳:“小姐啊……”
百里凉歌朝张叔摇了摇头,这个头,百里正宏该磕!
张叔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让开了路。
讲过百里凉歌身边时,百里以沫冷冷斜了一眼百里凉歌,面上十分悲痛,可心中却十分高兴,这些给百里凉歌撑腰的人,又少了一个。
百里凉歌越是倒霉,百里以沫心中就越高兴。
百里正宏一家三口给百里无山磕了头,百里正宏转而看向百里凉歌:“凉歌,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往后的事情,交给大伯来办吧。”
大伯?
百里凉歌心中冷冷哼了连声,他还知道他是自己的大伯?他何曾将自己当成侄女过?
可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女子,百里正宏这般说也合情合理,但百里无山的丧礼,她又岂会假手他人?
百里凉歌摇头说道:“爷爷的事情,溟王已经办好了,不需左相操心。”
百里正宏早便看到默默守在百里凉歌身边的封池溟,此刻听到百里凉歌这般说,百里正宏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只是,百里凉歌这一声左相,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外人难免会有所说道,但此时,却又不是理论的好时机。
“即是溟王安排,我也就不便插手了,劳烦溟王了。”百里正宏隐含的意思便是并非他不想操办百里无山的丧礼,只是溟王插手了,他又岂敢武逆?
谢氏和百里以沫又鞠了一躬,这才退了出去。
百里凉歌看着百里正宏一行人离去,心中冷笑连连。
百里无山的丧礼上莫名多了很多来客,许多都是被百里凉歌救过的病人,他们都送来了安慰,百里凉歌一一接受。
百里无山下葬的那一日,百里凉歌哭的歇斯底里,最终晕倒在封池溟的怀中,已然传播开来,众人皆感叹百里凉歌对其祖父百里无山感情至深。
足足有半个月,百里凉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药馆关着门,不曾营业,直到皇帝在皇宫设宴给百里凉歌送来请柬。
为百里凉歌的庆功宴,已经拖延了许久。
百里凉歌看着手中的请柬,嘲弄的勾起了唇角。
“你若不愿,自可不去。”
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百里凉歌回头看到来者,顿时露出了笑颜:“爷爷,你怎么起来了?”
百里无山此刻脸色虽然苍白,气喘吁吁,但已红润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一双眼睛倒是清亮的很。
也幸亏自己孙女提前想到让自己借助此次霍乱事件假死,让皇帝放松警惕,百里无山才暂时得以保全性命。
百里凉歌其实也是在刘氏性命垂危的时,才想到的这个问题,霍乱若是全面爆发,皇帝必定采取措施,百里无山被困京都,皇帝必然趁此,要挟百里无山。
所以百里凉歌才提早让封池溟派人给百里无山送了信,还将青霉素的使用方法告知百里无山,又找了一具尸体代替百里无山,这才混过皇帝的眼目,顺利完成了计划。
“躺太久,该起来活动活动身子。”百里无山在百里凉歌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又说道:“凉歌,皇帝请你进宫,必定有所图,还是不去为好。”
百里凉歌本不想去,但她向自己有功于社稷,已经声名远播,就算皇帝想对百里凉歌怎样,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她倒是想看看,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宽慰百里无山道:“爷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