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田前些日子原本打算设宴让众人见见自己的新王妃,可因为他临时好几日的出宫,便给耽误了。这不,崔东田心里可是一直惦念着,才刚回来,他便张罗着和自己的心腹同党们摆宴一聚,并让顾宛颜出席。
崔东田派人去传话时本还担心顾宛颜会否不愿意,可谁知顾宛颜听说汾王要自己出席晚宴后,只问了一问还有哪些人会到,便爽快答应了。
对于这两天顾宛颜急转直下的态度变化,这崔东田的心中是又喜又疑,不过无疑他心中还是愿意顾宛颜能够温柔相待的。
这日晚,晚宴设于汾王宫中最大的膳厅之内,来的人倒也不算太多,厅内只摆了一桌。不过一张偌大的圆桌也满满当当坐了有十五余人,全都是与崔东田关系甚近的同党同盟。
顾宛颜、予风和楚澜衣三人落座之前,崔东田等一行人已经早早到了,他们你我闲聊着,众人心中也是有些想要看看这东城来的公主是个什么模样。
崔东田突然朝着门口张望了一眼,问:“胥东兄怎么还不到?”
崔衡道:“他有事,今日到不了了。”
崔东田有些不悦,心想着胥东三番两次推却了自己的邀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候,顾宛颜、予风、楚澜衣三人姗姗来迟。
予风作为护国圣师,自然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就整个楼兰国来说,予风的地位其实是高于崔东田的。这要说起来,予风陪顾宛颜一同来到汾国,令许多人都不解楼兰真此举到底是何意,同时心里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而楚澜衣呢——换了身份的楚澜衣乃是顾宛颜亲点的保驾侍卫,作为嫁到楼兰国下属郡国的公主的唯一保驾侍卫,其地位自然也是高的,所以在汾国的一切大小场合他都理应同予风一起伴顾宛颜一同出席。
顾宛颜来时面上挂着不愠不火的笑容,让人觉得不失礼节却又十分客气。她用带着笑意的目光和在座的各位逐一行了注目礼后,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让各位久等了。”
予风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高高挂起,他身上的那股仙气儿仿佛和在座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看见的予风的每个人也不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楚澜衣面上挂着冰冷冷的钢铁面具,只露着眼闭口——这样三个人站在一起,倒真是让人心生怪异。
崔东田可是一点儿不觉得哪里不对,他忙起身轻揽顾宛颜入座:“不久不久,本就还没到开始的时间,快坐、快坐!”
予风看见这一幕,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崔东田。当然,崔东田并未察觉。
顾宛颜不便推避,只能笑着点点头,坐在了崔东田旁边,楚澜衣抢快了一步坐在了顾宛颜旁边,予风愣了愣,在楚澜衣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顾宛颜瞧见这一幕,皱着眉头用只有楚澜衣才能听见的声音沉着嗓子凶他:“你干什么!这不合规矩!”
楚澜衣斜睨顾宛颜一眼,扬扬下巴不以为然。
顾宛颜越过楚澜衣和予风对视了一眼,楚澜衣马上往前挪了挪隔断了他们的眼神交流。他气鼓鼓地低声说:“公主你可是不知道,我们的圣师对我这小小的侍卫都做了些什么。”
顾宛颜一怔,反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等楚澜衣回答,崔东田凑了过来:“夫人和穆吉卫官在说些什么?”
顾宛颜这才注意到自己和楚澜衣耳语的小动作引来了在座其他人的目光,她尴尬笑笑:“没、没说什么。”
然后崔东田便向众人举杯,爽朗大笑:“今日难得这样轻松地一聚,来,我们举杯!”
众人便跟着一起举杯,你说我笑地畅饮了起来。
随后,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依礼挨个向顾宛颜、予风、楚澜衣三人敬酒。
顾宛颜一直保持着高度注意力听其他人说话,只可惜,酒食过半,她也没捞着半点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在她看来,大家只是在喝酒、聊天而已。
可见,这些人在面对自己这个楼兰公主时警觉性都是极高的。
正思忖着,坐在崔东田旁边的崔衡又向她敬酒:“公主,在下敬你一杯,早就知道吾兄对你宠爱有加,今日可算是一睹佳人了。”
顾宛颜客气地笑笑不语算是回应,她端起酒杯凑到唇边抿了抿,实则没有酒水下肚。搁下酒杯,她给楚澜衣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依照她提前吩咐好的,开始向已经喝了不少酒的崔东田灌酒。
楚澜衣这便开始借着各种言辞端着酒杯向崔东田轮番轰炸。
推杯几旬后,崔东田明显开始不胜酒力了,他看起来微醺。
这时候轮到顾宛颜接着轰炸崔东田。纵是崔东田此刻再怎么喝不下,顾宛颜敬的酒,他拼死也是要喝的。
两人对饮一杯后,顾宛颜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汾王上次说过下回要带我一同出去游玩,可还记得?”
予风看起来是在自顾吃着菜肴,实则他一直在注意着顾宛颜的一举一动,见顾宛颜的这奇怪举动,他轻轻放下筷子,双眉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