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站起身,飞奔过去。
她跪在地上,想抱陆少铭却又不敢动他,额头有大量的鲜血沿着他英俊雕塑的轮廓留了下来。
“少铭!”宁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柔软的小手颤抖的摸上他的俊颊,“少铭,你睁开眼,看看我。”
听见女孩的呼唤,陆少铭动了动,他勉强睁开了眼。
宁卿还没来得及欣喜,这时已经疯了的沐云帆已经倒好车,他再次踩下油门向这里冲了过来。
宁卿吓的一缩,小手碰到地上,她触到了一把枪。
陆少铭丢掉的枪。
宁卿拿起枪,缓缓站起身,将枪口对准了车里的沐云帆。
她从来没杀过人,也没拿过枪,她拿枪的小手在颤抖,眼里的泪水扑簌而下,但她努力瞪大眸,那么娇柔的一个小女孩浑身散发出了坚定冷厉之气。
她害怕,但她努力勇敢。
少铭倒下了,她需要保护自己,保护她的男人。
沐云帆开了过来,宁卿流着泪,叩动扳机。
但眼睛上挡来一只沾血的手,男人低柔而虚弱的声线响彻在她耳际,“宝贝儿,别怕,闭上眼。”
她拿枪的小手被陆少铭的大掌握住,“砰”一声,子弹穿梭进了沐云帆的脑袋里。
沐云帆倒下了,方向盘猛地向右打直接撞上了山坡。
“轰”一声,汽车炸毁了,燃烧起一团烈火。
沐云帆死了。
宁卿伸手抹了把眼泪,她转身,“少铭…”
手上的温度骤失,陆少铭倒了下去。
“大哥!”…
周尧和欧洛浠赶了过来。
……
八天后。
奶奶的葬礼结束了,整个宁家陷在了一种悲伤的氛围里,宁卿天天往医院跑,陆少铭已经昏迷八天了,一直没醒。
病房里,宁卿用温热的毛巾给陆少铭擦脸,因为生病,他雕凿般的俊颜瘦了一圈,但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他坚毅的下颌上冒了一圈青青碎碎的胡渣,使得他有了一种男性少许的沧桑之感,宁卿每次都要捧着他的下颌,轻轻柔柔的吻他的胡渣,跟他说话。
“老公,你为什么还不醒,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老公,我很想你呢,再有几天就春节了,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一个新年,你醒来陪我一起过好不好?老公,我爱你。”
岳婉清进了病房就看见自家女儿坐在床头自言自语,她心里很不好受,放下保温杯后,她进了卫生间洗把脸。
这个时候她不能哭,不能软弱,在女儿需要支撑的时候她这个妈妈要做女儿最坚强的后盾。
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宁振国走了进来。
经历了李美玲坐牢,宁瑶和奶奶之死的他苍老了很多,他上前搂住岳婉清的肩膀,叹息道,“婉清,你别伤心了,这几天你和卿卿都瘦了好多,陆少会醒过来的,我们乐观一点。”
“恩。”岳婉清收回了泪,她看向宁振国,温柔道,“振国,为了奶奶的丧事你都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医院里用不到你,你不用天天往这跑,你去公司忙吧。”
“婉清,你和卿卿比公司重要,陆少昏迷了,我来医院虽然不能帮忙,但至少我是宁家唯一的男人,是你们母女俩的依靠。以前我过的太混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才明白人这一生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家,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好在我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弥补,婉清,求你和卿卿都给我一个机会吧。”
岳婉清神色悲伤,“我8岁就进了宁家,现在妈走了,宁家就剩下我们一家四口了,少年夫妻老来伴,我早在心里原谅了你,只是,我动了肾病手术,没有两年好过了,振国你…”
宁振国将岳婉清抱入怀里,“婉清,你过一年也好,两年也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带着卿卿搬回宁家吧,陆少昏迷着,你和卿卿都需要照顾,宁家就是你们的家。”
岳婉清眼里的泪水掉了下来。
宁卿默默听着两人的谈话,她眼眶里很湿,其实宁振国和许俊熙的人生很像,他们本性并不坏,但却走了歪路。
有的时候仇恨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开心就好。
她选择原谅了宁政国。
希望已经远在天堂的奶奶可以感到欣慰。
……
送走了岳婉清和宁振国,宁卿留在病房里陪陆少铭,她正准备给陆少铭讲故事,这时视线一白,窗外飘起了白雪。
下雪了!
宁卿露出这八天第一个灿烂的微笑,她跑到窗外看,天空飘起了白雪,晶莹漂亮的雪花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宁卿突然就想起她和陆少铭的第一次见面,那时还是夏天,她穿着长裙,没想到这么快,过往甜蜜美好的种种历历在目,一年冬至竟来了。
宁卿有感觉时脸颊已经湿了,眼泪不知何时夺眶而出。
少铭…
他什么时候可以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