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见状,安静下来,默默退出房间。
病床边,女孩握着男人的手,温柔地说着:“爵,你醒来好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尽管你知道后可能更恨我,但你一定想不到,自己曾经当过爸爸。五年前,离开你是不得已的,钱氏破产前,你爸爸派人找过我,他让我别妨碍你的前途,告诉我你的身份,让我明白我们的差距。当时的我也要尊严,也骄傲,当然,更多的是不想影响你的未来,你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如果为了我留在A市,可能会失去你现在的所有。然后,我恰巧偷听到了爸爸和妈妈之间的对话,知道钱氏资金困难,可能面临破产的消息。那一瞬间,我们的差距好像被拉开了一条银河系,你在那头,我在这头,谁都迈不过去。这样的我,完全没有信心可以不顾一切跟你在一起,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不想你爸爸像他说的,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就收回给你的一切,所以我放手了。”
回忆起人生最残酷的时刻,她将脸埋进被子里哭了会儿,才断断续续地继续说:“爵,我爱你,真的很爱。我们分手后不久,钱氏果然破产了,然后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简直悲喜交加。我还是个高中生,养不起他,还因为爸爸的关系欠了1000万,妈妈质问我孩子爸爸是谁,让我打掉,那么艰难了,我还是把孩子留了下来。可是——”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那段时间我得了抑郁症,可是我很幸运,我有夏夏和楠楠,她们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话到这里,寒小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将脸埋进男人的手掌心:“爵,当我知道妈妈嫁给你大哥时,虽然震惊,可我当时竟然有了另外一种心情。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可老天爷竟然如此眷顾我,它用另外一种方式让我们成为了亲人。让我可以躲在角落,偶尔偷偷看看你,可是,他们结婚后你居然去了法国,而且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悄悄期待你能回来,但每每都失望了,直到在酒店上班遇见你。你还是那么霸道、冷傲,但成熟了很多,身上有很多我觉得陌生的东西。你说,现在轮到你不要我时,知道吗?当时我的心像破了一个洞,却硬撑着当做无所谓。我以为我可以意志坚定地拒绝你,但你的靠近对我来说太致命、太情不自禁了,明知道在玩火,可我还是往火里扑。”
“忘记我吧……醒来后,将我从你的记忆力删除,所有的疼痛都让我来承受,你的人生重新开始,好吗?”
病床上,男人的睫毛动了动,紧接着手指也动了动。
寒小小愣了愣,错愕地将脸从他掌心拿开:“爵,你刚才是动了吗?”
“医生!医生!”
她赶紧伸手按铃。
没多久,一群医生和护士打开门走了进来,紧接着老爷子和寒旗等人也来了。
“怎么了,医生我儿子……”
“二少有反应了,麻烦寒老先生和大家先出去一下,我需要给他做检查!”
听到医生的话,大家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寒老爷子先是笑了,然后皱眉看了眼被挤到角落,满脸激动泪水的女孩。
沉了沉脸,他道:“你跟我出来。”
韩夏上前一步,扶住她:“小小来。”
走廊尽头,寒时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寒小小,突然拿出一张支票:“还是空白的,你想要多少填多少,从今天起,离开A市,不管你去哪儿,永远不许回来。”
消瘦的小脸愣了愣,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微微低下头。
“爷、寒老先生,五年前我拿走支票,只是想让寒爵彻底死心。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等他醒来,估计也不会想再见到我了,所以您没必要给我这个。”
“既然五年前你拿了,现在再拿不是可以让他死心得更彻底?有了这个,你可以出国读书,追求你的梦想,失去小爵对于你来说,并没有损失什么。”
她却突然笑了,尽管看不见,眼睛却准确无误地对上老人:“寒老先生,在您心里,爱情一点都不值钱吗?或者说,所有的爱情都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离开他,是因为不想让他受更重的伤,如果我跟他在一起能幸福,就算您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放手。”
第一次见她用如此郑重的语气和自己讲话,寒时云脸色变了又变,却反驳不了半句。
最后,他冷哼道:“既然知道小爵跟你在一起,只会受伤,那就别再出现。”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快速朝他们走来:“寒老先生,二少醒了!”
“小,小爵醒了?”
激动之余,寒时云低喊一声,差点滑倒,身旁的寒小小下意识伸出手,却扶错了方向。
结果他没倒,她反而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一直盯着他们,深怕寒时云对好友不利的两个女孩赶紧跑了过来。
寒时云错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寒小小:“你搞什么?”
“我,我没站稳。”
闻言,老人不再耽误时间,由赶过来的寒旗扶着,朝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