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急急忙忙回到家马上就将心月找来,询问起府中尚有多少流动资金,报出的数字让姜田有点难以置信。
“你是说新式银元就有四千枚?”姜田的大脑一时没转过弯来:“四千看似不少不过估计不够用啊!”
心月不知道姜田用钱干什么,不过反正管家一职正在逐渐交给郭二,以后自己也不用操心了:“若是散碎的银两倒也有一些,估计有三万两左右。”
三万四这个数字放在以前的姜田身上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对于现在的姜田来说却没什么感觉,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银行,钱庄之类的也没有后世演绎的那么强大,除了皇宫大内与财政部开出的条子之外,这个时代还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支票。至于姜田随身携带的支票本,也只是限于在府内流通的提款凭证罢了,所以对于怎么携带这么沉重的银两他倒是有点犯愁了。
心月对于姜田要提取这么多的现银有些奇怪,便出声询问到:“不知先生取如此多的银两有何用?”
姜田并不觉得这事值得保密,便将自己那老爹交代的任务说了出来,同时也就提到了这钱要用来赎人。以心月的才智,当然看得出将姜田并非有什么不堪的想法,再说就算他要将那个苏姑娘弄回来百般羞辱,自己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他,所以迟疑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开了口。
“先生不必烦恼,这没入奴籍的竞价嘛……多是不用带现银的,以先生的身份他们自会到府上支取,您只管看准人即可。”
姜田没注意到心月的表情有多纠结,哪怕姜田平时表现的并没有歧视自己的意思,可是一个姑娘家对这种事情如此了解,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耻辱了。倒是她在心中还存了一分小心思,若是他假借父亲的命令,实则是羞辱自家仇人,那她也算是看清了这位先生的为人,届时自己是否还要留在府中也就在两可之间了。
听了这个“内幕”消息之后姜田反倒是放心了,至少自己不用担心银子携带不便的问题了,谢过心月之后就叫上郭二一同前往教坊处的拍卖现场。这里原本是训练乐女的地方,不过当今皇帝没那些声色犬马的嗜好,所以逐渐的冷清了下来,今天也算是多年来第一次回到了原先的热闹场景。等姜田的马车一到门口,便有小厮走上前来迎接,除了“代客泊车”之外还有人引领者姜田向内院走去。毕竟也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就算他穿着便衣只带了个老仆,这些眼光独到的家伙也分得清该怎么安排,但凡这类有身份的主顾,自然不能同那些商贾、地主之流挤在厅堂之中一起竞价,所以姜田被领进了一间二楼的包间,不仅茶水点心俱全,还有丫环仆役伺候着,半掩的一扇窗户上挂着薄纱的帘子,刚好是能看见窗外而外边看不清房间内的人脸。
看见这么周到的安排不由得点了点头,不过姜田还是将那些仆役全都赶了出去,独自等着拍卖开始,没过一会前去打探消息的郭二就赶了回来,看见自家的主人正望着纱窗外的厅堂发呆,这个最近蹿升得比打出去的炮弹还快的一品大员,似乎在这个时刻又变成了那个当年的不谙世事的傻小子。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愣神,姜田还是发现了郭二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对这个身份特殊的大叔也是感觉有点棘手,毕竟自己不是原版的姜田,哪怕因为常年征战郭二也不是很了解自家的这个少爷,但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时间长了恐怕也会怀疑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但是姜田却不能轻易的打法他回去,这不仅是因为父命在身,同样还因为他不想惹得老家那个真正的老狐狸怀疑。
拿捏着主人的身份,姜田严肃的轻声问道:“郭叔可打听清楚了?”
一瞬间的威严外露让郭二恍惚了一下,好像那个心高气傲的傻秀才又回来了,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做派,至于在府中那般平易近人,估计都是装出来用于骗姑娘的假象:“打听清楚了,这苏家小姐身份高姿色好,故而被排在了后边,只是听说这次并非仅卖她一人,她家的一些女眷也在其中,我已打探清楚,多是些半老徐娘想必竞价不会太高。那些个不要紧的已经和这里的管事说好,用一千两银子暗中买下就不再露面了,只是有几个身份重要的还是价高者得。”
姜田略作深沉的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对解救这些人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这些人是否含冤受屈或是遭到不应有的待遇,都无法扭转这个已经走向另一条轨道的历史,她们只是提前两百多年就上演了为儒家殉葬的戏码,既然儒学早晚要退出庙堂,那么究竟由谁来演绎这其中的辛酸与不甘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不过是历史车轮下的蝼蚁而已。
塌下心来的姜田终于有了一丝明悟,张韬搞得这种看似倒退的奴隶拍卖,其实不过是用那些儒官口中的长幼尊卑来恶心他们而已,既然这帮家伙一个个都以圣人的门徒自居,却又自视甚高瞧不起另外的三种公民,那他张韬就将这些顽固派的家人都贬入贱籍,让这些人还不如农工商那三类平民,这可是你们自己定下的等级制度,那就在社会的最底层里慢慢享受吧。同时还让那些至今没有露头的背后势力们瞧瞧,咱不搞朱元璋那种没事就砍头的把戏,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