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是偶尔刮过来的冷空气还是让室外并不温暖。此刻的姜田躲在一块固定的盾牌后面,额头上滚落着大颗的汗珠,正在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一个黄铜轮盘缓缓的向下转动。在不太远的地方,宋懿蹲在地上同样很紧张的看着他。这里是城外作坊的一处空地上,为了保证安全,按照姜田的指挥搭建了一个没有四壁的草棚子,并且在棚子周边挖掘了四条壕沟环绕,一座人力水车正将不远处的井水提升到棚子的顶上浇下来,形成了人造的雨水环境。而他姜某人就站在棚子里,用着些并不专业的设备打算将黑火药压缩成一坨。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自打设备送到了家之后,他就尝试着用煤灰加水压出来了一个煤球,不过那东西因为没有掺杂黄土所以并不成型,干燥之后一碰就散了,但是他知道至少这压力机是能够使用的,然后就大着胆子装了不到三个大号爆竹的黑火药,打算先试试能不能在干燥的情况下做出一个黑火药的煤球来,结果在压力杆行进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爆炸了!
当时亏了装药较少,而且原型的设备用料充足,所以只是将压缩用的铜活塞炸飞,连带着压力杆猛然翘起打伤了姜田的手而已。但是毕竟爆炸的动静不小,就算中国人早就习惯了爆竹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出现了第二个伤员,炸飞的活塞飞到空中之后,动能逐渐耗尽在重力作用下又落回了院子,正好砸中赶来查看姜田伤情的色狼,还好这家伙皮糙肉厚仅仅是瘀伤而已,要是换了宋懿或是张环,那恐怕麻烦就大了。一连几天姜田的手掌都裹着厚厚的纱布,教学的时候只能让人代为写板书,通过这个试验所有的人都心有余悸,若不是装药少这姜老师还能不能站在这里也在两可之间。同时甭管有没有参观这次试验,所有大家伙也明白了各类未知的试验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危险,若是没有做足准备就贸然展开,到时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田也充分的总结了经验教训,他知道自己这次只是侥幸而已,正因为考虑到了多种安全措施才仅仅是受了轻伤,若是仅仅告诉宋懿原理,让他们这帮半吊子去试验,估计现在已经出现了几个烈士。然后他就想到这火药虽然很稳定,但是也不能在干燥的情况下进行压缩,必须像煤球一样采用湿法压铸,但是火药不能沾水,否则就失效了,那么究竟用什么来粘合火药呢?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色狼的对话启发了他,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次走运没砸中脑袋,所以同学们撺掇着要他摆酒庆贺一下。
“酒……酒精!”姜田兴奋的睁大了眼睛,酒精这种东西不仅易挥发而且还易燃,关键是性质相对稳定不会引发火药自然。
可是市面上度数最高的酒也就五十多度,这年头的蒸馏技术不过关,所以高度酒也就止步于此了。难道说还要自己提纯酒精?冥思苦想之后姜田发现好像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于是也只能无奈的抄起自己手中的烧杯试管,用简易的木头塞子和黄泥密封,临时搭建了超小号的蒸馏提纯设备,接下来就是将买过来的廉价烧刀子倒进去点火蒸发。
“啧啧……”仅仅是抿了一小口,色狼顿时就感觉好像要飞出房间一样,舌头火辣辣的几乎瞬间就麻木了,他张着大嘴拼命的用手往里边扇风:“这……这……这酒……”
姜田很同情的看着他,别的学生可就不这么想了,他们不知道姜田做出了什么来,事实上自从上回的爆炸事件之后,大家伙都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在姜田进行一些自己都没有把握的试验时,尽量不要靠的太近。张环虽然依旧很好奇,可是他也对那次爆炸心有余悸,好在当时姜田就嘱咐过他们这几个观看的家伙,离自己至少要保持着十米的距离,否则若是自己受伤,那母后会不会找姜田的麻烦这不好说,但是自己就甭想再出宫了。
不理在一边像狗一样吐舌头的刘宝铠,姜田很严肃的讲解着:“今天这节课我们就来说说这蒸馏……”
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大家伙明白了酒精的挥发性是怎么回事,利用这种挥发的特性就能获得几乎不含水的纯酒精,而刘宝铠很荣幸的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喝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酒精的人。因为按照绿教的规矩,教民是不能喝酒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色狼一点都不虔诚。可是后来为了照顾到某些民族情绪,教科书上将此定义为献身科学的光辉事迹,从而淡化了这个家伙是酒徒的事实。
有了高纯度的酒精,虽然制取的数量很稀少,但是理解了原理的宋懿一回去就开始着手建立一个大许多的蒸馏设备,其实就是将酿酒作坊里的那套玩意重新改良一遍就行了。姜田不仅展示了酒精灯的妙处,同时还说明了酒精在作为溶剂、清洁剂、以及医药方面的巨大作用,尤其是外伤的创面处理上,虽然往伤口上洒酒精比撒盐还恶毒,但是至少能避免一些恶性感染,至于如何忍住巨大的疼痛嘛……要不然发给患者一个嚼子?
宋懿知道了酒精的巨大作用,所以不用姜田开口就开始了批量的提纯工作,同时经过姜田的讲解之后,他还开创性的将酒精加入到皂化反应当中去,得到了质量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