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自己这个师弟封了个太子少保,原来还是自家师兄弟了解更深,恐怕若不是难以服众有人心生芥蒂,再高的官职也就一并给了。站在人群之中的田虚海只能在心中叹气,此等简便易行的办法若是推广开来,天下间的读书人就都有能力刊行自己的著作。按说这本是儒生们的福音,聪明的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原先读书人之所以高人一等无非就是占着科考的大义、书籍的便利,若是任何人都能自行印书,那么儒家经典必然淹没于山野村夫的各种奇思怪想之中,加之科考的不确定因素,今后儒学若是再想用大义微言、悠悠众口定夺善恶尊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新的印刷术自然有科学院向天子呈报,完成了一天工作的姜田,没有理会那些沉浸在新奇事物中学生们,而是任由其随便的折腾。反正预备的石板就那么几块,玩坏了也就消停了,再说石灰石的价格十分低廉,只是需要石匠细致的打磨一番才能使用,也就不用担心他们过于沉迷。想当初姜田上学的时候,他的启蒙老师就曾经说过:不会玩的学生是庸才,只会玩的学生是蠢才,能在学习中找到乐趣,又能在游戏中学习知识的人,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才。所以他老人家的教育原则就是:该玩的时候就痛痛快快,该学的时候就认认真真,没人指望你能成为天才,但至少不能是蠢才和庸才。后来听说这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被同行和家长联手打压,只得黯然离开了教师岗位。回忆完自己心中的良师,姜田又一次无故早退回到了自己家中。不过他没有时间享受下班的轻松惬意,因为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已经有人正式的提出要离开姜府开辟新生活。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按照先前的承诺,我会给你们一笔安家费的。”姜田也没有多挽留的意思,他一直觉得府中的下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走的人越多越好。
这几个龟奴和仆妇大多是私下里有了夫妻之实,按照过去的规矩,就算他们生下的私生子,也要一辈子成为贱民重复自己祖辈的命运。如今竟然能获得自由,他们岂能不为后人着想,趁着现在老爷没有改变主意,先拿到合法的身份,然后远走高飞,就算这位老爷后悔了,以后也无法将自己抓回来。
俨然成为姜府大管家的心月没有发表意见,前两天姜田交给了她一笔银两,就是应对现在这种情况的。用姜田的话说,他今后要在两个衙门工作,没时间管理府中的事物,而且对倚红楼原来这些人员的了解程度也不如她,所以就将这个重任交给了熟悉内情的人。对于这份信任心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别看她已经将闺名透露给了姜田,可是那家伙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她为心月,而不是代表了更多意义的冯婉香。
另外还有个插曲,原先很多需要接客的姑娘们,多少都有那么个相好的,这几天也有人打探能否赎人,可能是刘宝铠和田虚海铩羽而归让很多人打了退堂鼓,所以这些人没敢麻烦姜田,只是私下里向府中下人们询问内情。冯婉香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灵机一动,让人放出风去,只要不是老爷看上的姑娘,自然可以赎走,但是这也算是姜府将姑娘嫁出门去,就算没有三媒六聘也要有份彩礼,数额就象征性的收取一百两好了。这个价码刚好是姜田送出的安家费整整五倍,对于那些能光顾倚红楼的人来说,绝对算不上高价。就算真的有人出不起这个价钱,若是姑娘愿意也不会阻碍人家的好事,只是那安家费就没有了。此举不仅节省了大笔开支,反而还有盈余!
“这都能让你想到?”吃过简单的晚饭,听到心月向自己报账的情况,姜田实在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怎么就能肯定她们嫁给那些人就能得到幸福?”
被问到这个问题,原本还想听到表扬的心月皱起了眉头:“妾身当然不能肯定,我们这些人就算嫁给那些真心待自己的男人,也难保不会被世俗鄙弃,除非老爷肯给个名分,否则谁能说得准自己就不会看走眼?”
心月算是说到了问题的本质,常言道“婊@子无情”,可身处这个根本就不将她们当人看的社会,凭什么要求人家要有情有义?若不趁着红颜未老给自己找个归宿,难道还要等到人老珠黄再寻安身之所?至于谈情说爱不过就是谋生的手段,若是哪个姑娘动了真情,那才是万劫不复。
姜田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看着她微微有些激动,知道自己好像是触动了对方的心思:“冯姑娘莫要生气,是我疏忽了,不过在下并非是嫌弃姐妹们,而是我连怎样养活自己都搞不清楚,实在不好拖累你们。”
无奈中,姜田只好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透露了一点,本来听了冯姑娘这个称呼火气更大的心月,瞬间又转怒为笑:“先生真是天下无二的奇人,竟然官拜正二品却养不活府中下人,终明一朝恐怕也只有那海瑞大人能比。”
姜田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我不想贪@污@索@贿,只是金銮殿里那位绝对容不下自己这么干,为了活命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而且他之所以独自研制石印技术,就是打着申请专利赚点小钱的心思。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妾身定会办好这件事情。”心月在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