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火眼金睛的猴子?这下姜田算是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看自己的时候有点不正常了,如果以前还算是观众对一个艺人的认同,现在就变成了凡夫俗子对半仙之体的敬畏。
想到这里他决定打断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于是伸手朝着赵直的头顶一拍:“我是不是该把你也扔炉子里炼上个七七四十九天?”
那小子一个激灵,别看没回头那也知道是谁来了,于是就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慢慢的转过身,然后嬉皮笑脸的裂开嘴:“师傅哦不对,先生您回来了。”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还指不定把我说成什么呢!”说着他就扭着赵直的耳朵走向了后院。
来到了后边姜田还没来得急说话,就看见夕芸风风火火的跑到了自己的身前,这丫头堪堪在他身前站定,这才大口的喘了几下粗气,:“哥……老爷回来了,是要先沐浴还是用饭?”
姜田一愣,她怎么也这么反常啊?以前就算有点沉默寡言,可也不会显得这么生分,再说我洗澡你还不知道吗,那都是穿着短裤站在井边用凉水冲几下了事,什么时候正经沐浴过?
姜田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有点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没反应过来夕芸却继续说到:“刘公子已经遣人将银两送过来了,就放在先生的屋子里,要不要先清点一下?”
清点!怎么清点?难不成在面前放一个天平,把五百两的银锭子一个个拿起来称一称?还别说干这个活倒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不必了,咱们先吃饭,过一会该是晚间上座的时候了,吃完了好开工。”
姜田很正常的准备回到以前的作息,可是这个说法倒是将两个孩子吓了一跳,赵直连忙阻止道:“先生不可,您现在已是官身怎能屈尊?”
“官身?”这下姜田更糊涂了:“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官了?”
赵直也是一愣,感情您自己还不知道呢?于是只好老实交代:“刚才刘公子快您一步押运银两而来,他还说给您请的恩旨已经着实了,好像是候补科学院的员外郎,从五品呐!”
“从五品!员外郎?”姜田也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求他给我找官做了?”
这个疑问还没解答,那边夕芸又说话了:“刘公子留下的银子还在老爷屋里,赵先生说这要让您自己收管。”
姜田舔舔嘴唇,也明白现在不是纠缠于那个官职的时候,于是轻轻的朝俩孩子说到:“别叫我老爷,以前怎么称呼现在还怎么称呼,还有你小子别在外边给我瞎胡说。”
看着屋里停着一口箱子,不用说也知道这里边装着沉甸甸的五百两银子,凭姜田这身板肯定是抱不动的,这也让他打消了继续赚钱的念头,真要是放在这里一千五百两,就算跑路他都跑不远。想来想去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好在院子里就这么几个人,还不用担心招来贼人。再一回味刚才那些客人们的表情,原来不是赵直胡说八道才让这些人退避三舍,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在那里借题发挥。他们真的是发自本能的对官员有种敬畏之情,尤其是自己这种一步登天,跳过无数门槛直接就获得了从五品身份的异类。
“先生!”比自己师傅还兴奋的赵直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喊到:“刚才忘了说了,刘公子在倚红楼摆了一桌花酒,说是晚上要给您贺喜!”
这小子……你怕别人都听不见是怎么着?姜田悲哀的发现曾经梦寐以求的仕途之路就在眼前,可自己却已经决心归隐山林,还有那刘宝铠也是个瞎起哄的主,你一个公爵府的大少爷没事和纨绔们吃花酒也就算了,我现在已经是五品的文官,你再这么明目张胆的请客不就犯了勋戚结交官员的大忌了吗?如果放在前朝仅这一条就够给你们家招来天大的祸事,就算你爹主动的推举我为官,那也应该是我摆出文人的傲气心安理得接受任命,再挑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摸摸的拎着礼物上门拜访致谢,顺道摸摸你们家这条人脉。现在可倒好,明天全北京城的人都会说,你国公府为了巴结一个幸进的员外郎,刘大公子竟然在风月场中摆花酒邀功!这是何居心?
本想拒绝吧,可又转念一想,这倒也是个机会,于是姜田用胰子好歹洗了洗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施施然走到店中。那些茶客本来还在议论纷纷,一看他出来了,又都马上闭嘴用眼睛瞄着他。
姜田也不理会这些,只是走到赵老板面前:“掌柜,今日朋友宴请,晚间的活计只好委托赵直代劳了。”
赵老头心想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都是五品官了,我可敢让你干活啊?再说赵直就和你的家丁书童无异,你让他来接替店小二的工作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身兼数职是怎么着?可是看他的表情真诚,不像是在耍什么心眼,再说你让赵直过来说一声就行,为什么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还怕别人不对你们乱猜忌吗?
似乎抓到点线索的老头决定顺坡下驴的同样高声问到:“公子可是要辞官?”
姜田心说你心眼可真多,这都能猜出来:“在下正有此意。”
老头点点头,然后正色说到:“如此公子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