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走在阴暗潮湿的树林中,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我该往哪里走。
树林子里好像刚下过雨,地有些滑,有点泥泞,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四周的泥土味和青草味让我的鼻子有些难受,我不喜欢闻这种味道,即便以前我很喜欢自然的清新,但现在,这些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吧唧!”
我又摔了一跤,肌肉的僵硬让我控制不好行走的节奏,一根断裂的树枝就让我狠狠的摔了一跤,很恼火,我想大吼几声,可是声音从嗓子里发出会让我感到喉咙干痛,所以我忍住了,我只是用力拍打了几下那根绊倒我的树枝。
发泄完毕,我该继续上路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这是往哪里走,但我必须上路,因为,这样我才能感觉我是个活人。
即便这个“活人”两字中间应该加个“死”字。
没错,我死了,**腐烂,热血凝固,但我却还活着,可以行走,可以吼叫,有思想,有感情。
我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梦境的话,为什么一切都那么清晰,阴暗的天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整个都是一团灰黑色的旋云;大片枯死的树木,没有一点生机,哦,不,应该有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这些树木像是生病了,我不知道它们得了什么病,但很重;贴着地面的湿漉漉的灰草,要说草是生命力最顽强的生物,我是一点异议都没有,你看,树木都快死掉了,可这些草却长得很好,虽然颜色有点不对,但起码活得还不错……
这些都是我真正可以感受到的,没有一点我做梦时的那种虚幻,我很确定,这就是真实的。
可这如果是真实的话,那我现在的状态又该怎么解释呢?
不用呼吸,是的,我试过好多次,我可以闭上嘴巴和鼻子,走好几十米的距离都不用吸入一丁点的空气,这不是幻想,因为我也呼吸过,我有时也会吸上几口新鲜的空气,虽然这让我很不舒服,但我想我“以前”应该是每时每刻都在呼吸空气。
所以,我能很清晰的分辨出呼吸与不呼吸,而现在,我就是可呼吸,也可……不呼吸。
还有,我现在的状态,这也是最令我感到沮丧的,我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这股臭气太难闻了,而且它还如影随形,我根本就甩不掉它,这也是我“有时也会吸上几口新鲜的空气”的原因,我在刻意的躲避这个味道。
只是臭的话,我心情也许不会那么糟糕,因为臭可能是长时间没洗澡,或者干脆就是掉到粪坑了,只是,这些我以前很讨厌的事情是我现在奢求而不可得的。
哦,该死,这个可恶的驱虫又从我的左胸上钻出来了,白嫩嫩、滑溜溜,看上去恶心至极,我伸出左手,慢慢的朝它靠近,当食指和拇指的之间的缝隙离它不足两公分时,它还是傻乎乎的在那晃头晃脑,丝毫没有发觉危险以至。
这使得我有些兴奋,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用手指离它这么近过。
这可是第一次啊,我紧张了,不用呼吸的我轻轻的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吸这口气,也许是因为习惯——以前的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呼吸呢,尤其是在我紧张的时候,我更是要狠狠的吸上几口空气不行。
手指离它越来越近,可也因为我吸得那口气,令他警觉了起来,它的身体开始发硬,头顶的两个小触角微微摆动,它似乎发现了危险即将来临。
不能再等了,如果再等下去,也许结局就会像之前的那几次一样,在我即将抓住它时,它又缩到我的肉里。
一股清风徐来,凉飕飕的,非常舒服,我觉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死的身体变得有了一丝生机,这令我兴奋了起来。
而这只白胖胖的蛆虫似乎也被这股清风吸引,我想这是应该的吧,就连我这坏死的身体都觉得舒服,它这令我嫉妒到死的充满生命活力的身体肯定也会感到舒服。
就是此刻,在它分神之时,我的双指以极快的速度朝它抓去。
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就在它刚刚反应过来时,我的双指已经夹住了它的胖头。
终于,我捉住了这只潜伏在我胸口中的蛆虫了,不过,它还挺顽强的,被我捉住了,它居然还想再缩回去。
这绝对不可能!我心中大吼一声,双指猛地往胸口一戳,几乎都伸进肉里好几公分深了,可我却没有一点疼痛感,有的只是兴奋,因为我又将手指伸入到了它的躯体上,而不只是它的胖头。
是时候了,你这该死的只会寄生的蛆虫,我将终结你卑微的生命。
我手指猛地往外一拉,一指长的白胖蛆虫终于被我完全拉出了我的胸口,我用力的朝它唾了一口唾沫,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最后伸出脚,用力的踩住它,并且来回转动,直到它成为了一滩烂肉,比我身上的烂肉还要烂的肉时,我才放过了它。
这时,我得空朝它窜出的****看去,果不其然,这个小洞洞并没有缩合,反而从中流出一股白色的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