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有些晚了,抱歉,说好的晚上变成了夜里,写了一半实在不满意删掉了,这一章主要想加一些清末的社会市井等等,尽量都有涉及,丰满一哈。)
初晨的北京城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里,有限的阳光很难穿透过去,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没有几个人,大多团着袖子快步走过,空气中冷意依旧,寒风像怪兽般咆哮。
市政工程在大清新政的东风下快速的兴起,京城已经有了现代城市该有的雏形,路灯,交通警戒牌,甚至是斑马线...平坦的马路上尽管已经浇了柏油,但诸如汽车这样的交通还是十分罕见,而远在南方的摩登上海,汽车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这些新式物件和老北京那独特的钟楼街巷拼凑在一起,颇有些不伦不类的即视感,仿佛处在历史沧桑巨变中左右为难的帝国缩影。
但不管怎么说,时代的巨轮不可遏制的缓缓向前,终究会淹没那些违抗历史法则的唾沫星子以及愚蠢中伤,不管何时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两种人,对或者错,就像西风东渐中的北京城,有人爱有人恨,爱它的人喜欢它的醇厚古朴,恨它的人讨厌的它的冥顽不化,一成不变。
轿子中的叶开正襟危坐,宽大的朝服披在身上让整个人都显得臃肿了很多,冬官帽也有些遮蔽视线,新军的将领平常都是身穿仿德式的军服,配军刺刀,带窄檐帽,不过今天这些东西统统不能摆上桌面,即将召开的是帝国最高规格会议,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最高尊严,所有新式的玩意儿一样都不能出现在紫禁城的任何角落。
朝珠,扳指,黑狐坎肩...韩翠儿准备得很用心,叶开清晨一起床这些东西就整整齐齐的摆在了衣挂上,一应俱全,省心的很。
即便如此,叶开的脸上还是浮现出几缕倦意的皱纹,尽管在来的路上,他反复提醒自己不能看起来这么疲惫,但自我批评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点也打不起精神。
轿子停在午门外,叶开呼了一口冷风徒步向前,在自己的面前,按照官职等级已经密密麻麻排满了马车官轿,算了算时间,参加御前会议的大臣已经提早进入,时间对自己还算宽裕,用不着太赶紧。
就在这停矗的一刹那,清脆的响鞭声撕破了尚在沉睡中的帝国围城,云层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万千光线从那巨大的裂痕中倾泻而下,涂抹在重重叠叠的宫阙金顶上,将这座巍峨的禁城粉饰地辉煌和永恒。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如同一剂强心针,狠狠的灌再叶开的动脉上,几个世纪的风雨,荒芜了一切,却连这里的一砖一瓦也憾不动,权力的至高无上仿佛图腾一般庇佑帝国的心脏,多尔衮,鳌拜,索额图,和珅,肃顺...不管是权臣还是单纯的野心家,都在权力的影子下摧噬成了累累白骨,一瞬之间,仿佛所有的疲倦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叶开抖擞抖擞精神,留给旁人的是一个年轻却精神矍铄的帝国将军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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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坐在乾清宫一边的配殿里,叶开的手里捧着一杯烹好的参茶,外面寒气翻涌,这里的温度却恰到好处,作为会议正式开始之前的临时休息场所,这里的条件考虑的很是周到,毕竟,能够向前一步踏上乾清宫那每块砖石都承载帝国命运的地面,不是王公贵胄就是帝国重臣,自然是一刻也怠慢不得。
以叶开的官位,自然是跟御前会议无缘,他只能等待着御前会议结束,然后迎接摄政王的召见。
“顺公公,袁大军机今天可到了?”抿了一口茶,叶开似有似无的随口问问。
“袁大人腿脚不便,今早提前挂了缺。”配殿里的值班太监动了动嘴皮子,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意料之中的叶开无声笑笑,今天的会议本来就矛头直指这位位高权重的军国大员,他出现在这里才是有些奇怪,不过,有一点还是让叶开惊讶,袁世凯得到这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在静下来一想,似乎一切不足为奇,帝国内部从来都不是密不透风,从宫闱秘事到军国机密,各种各样的消息在交错纵横的利益链条上快速的传递着,看不见的手拨弄着一切,利用庞大的甚至有些浮肿的官僚体系为自己服务,由此也形成了无数条约定俗成的黑色规则,弹劾奏折背后的人懂得这规则,袁世凯自然也动,并且运用起来似乎更为熟稔。
想到这儿,叶开不禁有些感叹,能在中国20世纪历史上呼风唤雨数十年,袁世凯的政治能量可见一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半开玩笑的叹气道:“袁军机身负国家重任,还真会多灾多难啊,他的一只脚,顶上咱们大清半个身子喽。”
没有在意房间里面哄成一团的忍俊不禁,叶开转过身来,隔着红木编花的窗户,目光注视着那始终紧闭的乾清宫门。
在那扇门后面,究竟会上演一场怎么饱含杀机的庭辨?又会有怎么的博弈暗自角力?答案似乎无从知晓,叶开闭上眼睛,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精准的预演。
各派各系主角的发言顺序,所说的话,争论的焦点,饱含深意的潜台词,甚至连每个人脸上浮现出来的表情,都在叶开的心中一一的清晰起来,处于上帝视角的叶开,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