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通电话,将手机递给了他,他拿过电话,憨厚的冲我笑了一下,对那边说道,“我有生意找你。”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对那边说道,“对,当面谈。”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回了一句,“好。”
然后就将手机递给了我。
“那边怎么说?”我问道。
“说把见面地址发你手机上。”他憨厚的笑着。
我点点头,“谢啦。”
他仍然只是笑,“老板,以后有这种好事你尽管找我就是了,我一直在这儿。”
我笑着点点头,急忙走开了。
我走开以后,回头看了一眼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双腿残疾,在这里乞讨已久,警察怎么也不会凭着声音查到他身上。
就算查到他身上,他们也绝不会相信一个双腿残疾,沿街乞讨的人,居然雇凶去砍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他们想再顺藤摸瓜找到我,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估计早就忘了我,而且就算是记得,我还遮的这么严实,根本不可能从体貌特征找到我。
让我有些过意不去的是,万一那帮警察找不到我,为了破案,直接将那乞丐定为罪犯可就糟糕了,他本来就够可怜的了。这种事咱们的警察也不是干不出来。
但想一想,我想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小很小,不要太高估中国警察的破案效率。复仇公司的人既然是吃这碗饭的,那出意外的概率就很小,就算出了意外,他们估计凭一个声音找到乞丐的几率也很小。
想到这儿我释然了,看了一眼手机上对方发过来的短信,很简洁:晚上九点,虹桥电影院,记得带货物照片。
他们确实专业,用的都是暗语,所以不露声色,听起来像是在谈论一宗别的什么生意而已。
我将手机装进兜里,抬头看了看四周,感到惊心动魄的,好像生怕被别人窥到了我的秘密。
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早,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四顾茫然,虽然我心里想了很多假设,觉得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当我真正要去做的时候,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那种感觉就好像要告别一段正常的人生,走上另一段跟我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生一样,这段路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清,无法预知,那种忐忑和紧张,让我不得不用另一种手段来压制。
喝酒。
我一个人坐在酒吧里,默默的喝酒,因为才傍晚,酒吧刚开张,根本没有多少人。
我一边紧张,一边不断的喝酒,忘乎所以,等我突然惊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喝了不少。脑袋里很乱,什么都想,各种念头,各种人,各种对话,频繁切换,十分嘈杂,却都十分模糊。
真的要走这么一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