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着花。”说完,也浅酌了一口杯中酒。
钱亦绣大大方方,浅笑盈盈,声音又清脆柔糯,语速不快不慢,让人听得很舒服。说的吉祥语儿也好听,还有诗意。
大长公主和岳老夫人喜欢的什么似的,拉着她夸了好几句。
旁边一桌的靖昌几人不高兴了,罗素儿说道,“她是什么好闺女,今儿上午还在梅林里偷听咱们讲话,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粗鄙。”
王雯和靖昌都点头道,“是呢,是呢。”
她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小,旁边几桌的人都侧头看着钱亦绣。
如此当众打脸,钱亦绣怒极。她把眼里的怒意敛了敛,无辜地对付氏说道,“舅娘,今儿上午也像现在这样。罗姑娘和王姑娘议论别人的话硬往我耳里钻,却偏说我偷听。难不成,她们要讲话了,我得先把耳朵捂上?”
声音委屈,但音量可不小,把“议论别人”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罗素儿气得站了起来,斥道,“胡说,我们哪里是议论别人,我们是议论……”
她一旁的靖昌吓得赶紧扯了她一下,低声说道,“住嘴。”又对看着她们的人说,“我们啥都没说,也没议论啥人,是钱姑娘听错了。”
开玩笑,若她们几个私下议论那乡下丫头,还有梁锦昭这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她们几个肯定会被在坐的长辈斥责,被人笑话。传到太后和皇上耳里更不得了,连她们的长辈都会被连累。这事,能私自说说,欺负欺负那丫头,若闹出来完全可以不承认。但绝对不能当众说出来,那样想抵赖都不成。
王雯就更害怕,这事闹大了她家都会遭秧,使劲给罗素儿递眼色,不让她乱说话。听了靖昌的话,也说道,“对,对,我们一直在赏梅,啥都没说,是素儿跟钱姑娘开玩笑呢。”
罗素儿见她们两个都这么说,自己又惹不起靖昌,只得堵气坐了下去。
奉阳见孙女委屈得快哭了,不高兴了。沉了脸斥责钱亦绣道,“一个乡下丫头,惯会逞口舌之快。偷听人家讲话,还理直气壮,当真没有家教……”
平时这些小女孩之间都有吵嘴的时候,长辈们一般不会多言语,只会笑着嗔怪几句。
大长公主皱眉道,“奉阳,你是长辈。小孩子之间争吵几句,劝解一番就是了,你咋能这样说别人家的孩子啊。当真要如绣儿所说,你家孩子要说话了,还先让她把耳朵堵上?”
付氏可不怕奉阳,也接口道,“赶明儿我会进宫面见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下道懿旨,罗姑娘和王姑娘是大罗神仙,她们一说话,别人就要把耳朵堵上,否则就是偷听了她们说话了。
王雯及她的两个长辈都红了脸,却也不敢言语。
钱亦绣又给大长公主曲了曲膝,泪光滢滢地说道,“大长公主,对不起,因为晚辈出生乡下,又少教导,被人如此折辱,让您的赏梅宴蒙垢了。晚辈还丢了我嫡亲的皇太外祖母的脸面了,让她老人家跟着我一起挨骂,我定会进宫当面跟她老人家请罪。晚辈更让外祖母在天之灵蒙羞了,我会向她老人家的牌位磕头谢罪。”
钱亦绣的长辈中可还包括太后娘娘和紫阳长公主。
付氏搂着钱亦绣,恨恨说道,“好孩子,舅娘知道你受委屈了,明天舅娘陪着你一起去向太后娘娘请罪,我们这些长辈都没当好。”
奉阳有些慌了,指着钱亦绣气道,“你真是巧舌如簧,我明明是说你乡下长辈没教好,你怎么扯到太后娘娘和紫阳长公主身上去了?”
钱亦绣更难过了,抖着声音问道,“长公主的意思是,我不是太后娘娘和我外祖母的后人,她们不是我长辈?天哪,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要回去问问我姥爷,我娘是不是紫阳长公主的亲生女。”
不知哪桌传来几声轻笑声。
奉阳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不说大长公主乐了,连老太妃和岳老夫人都乐了起来。
岳老夫人笑道,“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快别难过了。”
老太妃笑道,“倒真是个伶俐丫头。”
大长公主说着奉阳,“好了,好了,本来是孩子们闹着玩的。你一参合进去,味儿就变了。若这小事儿真闹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大家都没脸。绣儿是我请来的客人,打她的脸,就是打本宫的脸。这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说了。还有啥乡下人的话,也不许多说了。她虽然出生乡下,身体里却流着最尊贵的血。你们用这话说她,其实也把……说了进去。”把谁说进去她没说出声,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长公主都这样说了,奉阳也不敢再说话,“哼”了声转过头去。
钱亦绣也见好就收,跟着付氏回了自己座位。
饭后,除了老太妃和岳老夫人体力不支去歇息,还几个中年妇人不喜欢凑热闹,其他人都去了梅林。大长公主身体硬朗,又是活动的组织者,加上她喜欢看少男少女表演才艺,所以也乐滋滋地坐着轿子去了。
钱亦绣看她的兴奋头,若是放在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