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听到女儿把绣屏卖了,粲然笑起来。+◆,..说道,“江哥哥看到绣屏了,他定会回来看月儿的。他回来了,谁都不敢欺负咱们了。”
看到小娘亲澄澈的眼神,如花的笑靥,钱亦绣的心猛地痛了一下。
小娘亲的痴心错付了。
死鬼爹在京城活得好好的,当了官,身边还有了一个女人……甚至,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来锦绣行转悠了好几次,却不敢进去跟她相认。这些事,也只有深深埋在心底了。
把三千两黄金给程月当嫁妆的提议得到了钱三贵和吴氏的赞同。他们觉得,程月的嫁妆,任谁都抢不去,将来还是绣儿和锦娃的。
钱亦绣把银票拿出来给程月,程月没接,说道,“绣儿和锦娃帮娘收着,你们喜欢什么就买。“
钱亦锦又说,“妹妹喜欢保管钱,给妹妹收着。”
钱亦绣便又收了回来。
走前钱三贵给的二千两银子退给了他,卖项链的那五千两银子钱亦绣就自己留着了。又把锦绣行的一套帐本交给钱三贵和钱亦锦,让他们无事看看。
买回来的东西,自家的和余先生的礼物,钱亦绣先分了出来。
再把给小姑姑的、张家的、钱香姑奶奶的东西理出来,到时候送给他们。
把给钱老太买的金簪子、金耳环、金戒指、嵌玛瑙的抹额,一匹软缎,一根虎头洋漆雕花拐棍理出来,明天会专程给她送去。
又把给王管事家、李地家、钱亮家、张先生家、谢虎子家、林大夫家、汪里正、万里正等关系好的人家的礼物也收拾出来,前两家让蔡老头送去,后几家让吴氏送去。
至于钱老头、大房、二房,啥都没有。
吴氏看到光给她一个人就这么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心疼得要命,又念叨开了,“我都老了,要这些东西作甚?都留着,给绣儿以后当嫁妆。”
钱三贵道,“家里的钱不少了,还那么节省作甚?难道要节省下来,便宜那些想占咱们家产的人?”
吴氏一听这话,赶紧点头说,“当家的说得对,我再不省吃俭用了,想开了。唐氏那个死婆娘,借着咱们的光穿金戴银比我还穿得光鲜,却能说出那些戳心窝子的话。恨不得咱们马上把锦娃撵出门去,把她的孙子塞进来。黑心烂肠子的玩意儿。”
钱亦锦恨恨说道,“这次事,看着好像是太爷和唐氏闹得最欢。其实,最坏的就是汪氏,挑事的就是她。”
吴氏也咬牙骂道,“是,最坏的就是汪氏那婆娘。把事情挑出来了,就王八脖子一缩,看起热闹来。有了好事就上,若出了什么事,还要跳出来装好人。”
钱亦绣冲钱三贵说道,“爷爷,贪欲是纵出来的。她拿爷的东西拿惯了,觉着是爷的东西,她就有本事弄过去,还人不知鬼不觉。咱们若再继续姑息这些人,再不给他们些教训,他们还要闹事的,还会越来越过份。”
钱三贵难过地说道,“枉自我平时那么敬重她,觉得她虽然有私心,但为人尚可,最起码不败德丧行,比唐氏强许多。却没想到,她会得陇望蜀,跟着咱们过上了好日子,还鼓动你爷来闹着分咱们三房的产业……”
钱亦绣冷笑道,“爷,大利当前见人心。之前涉及的是小利,或许觉得不值得跟咱们翻脸。如今有大利了,又认为有谋夺的机会,就把持不住了。哼,那汪氏岂止是得陇望蜀,她的心肠歹毒着呢。她知道爷的身子骨弱,还挑着太爷和唐氏来闹事。除了太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想法,但汪氏和唐氏肯定有,她们巴望着快些把爷气死。只要爷没命了,咱们家的孤儿寡妇就由着他们揉搓了。别说产业是他们的,以后我们吃口饭都要看她的脸色……”
钱亦锦也点头道,“是,我也看出来了。太爷爷来闹的时候,唐氏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故意气爷爷的。”
钱三贵心里隐隐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不敢多想,只要这个心思一冒头,就马上压下去。还反复跟自己说着,不会的,他们是自己的亲爹、是自己的亲哥哥亲嫂子。如今被孙女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还是难过得红了眼圈。
吴氏气得咬牙骂道,“丧良心啊,咱对他们掏心窝子,不说他们两家跟着咱们过上了好日子,连蝶姑都是靠着咱们帮忙和离了杨老抠家,找到了老于家,现在过着少奶奶的日子。他们咋就不记情呢?这么缺德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公爹,当家的有多孝顺,他应该心里有数。他咋就能那么狠心,不顾你的身子来可着劲地闹腾?”
钱亦绣冷哼道,“不管哪个世道,都是强者为尊,老钱家却是搞反了。都是爷之前太纵着他们了,也是时候该让他们清醒清醒了……”
晚上,又让人去把万大中父子和钱满霞请过来吃晚饭。结果,只有万大中和钱满霞来了,说万二牛去县城卖皮子,顺便人会在好友家玩两天。
小姑姑的肚子已经出怀了,人也丰腴了不少。她看到钱亦绣就眼圈红红地说,“那些人太过份了,把我爹的病又气犯了。”
几人吃饭的时候,商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