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奶奶笑道,“何止是溪山县,现在西州府也兴霞草插花,还给霞草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什么满天星。”
老太太点头道,“倒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有孝心。”
这时,坐在老太太下首的宋二夫人摆弄着手里的篮子说话了,“怎么这个篮子没有把儿呀,上面光秃秃的没那几个好看。”
钱亦绣笑道,“夫人仔细看看您手中的小老虎,它梳的是包包头,是只虎妞。它送的不是篮子是筐篓,筐篓是没有把的。”
宋四奶奶不解地问道,“送篮子送筐篓,这有区别吗?”
钱亦绣呵呵笑道,“当然有区别了,篮子代表男娃,筐篓代表女娃。小公虎送男娃,小虎妞送女娃。”
宋四奶奶似是恍然大悟,咯咯笑道,“噢,我懂了。篮子有把儿,所以是男娃。筐篓没把儿,所以是女娃。这个把儿原来还指那个把儿呀。”
她的话一说完,屋里的人哄堂大笑。
这位的作派有些像王熙凤。钱亦绣是乖娃娃,她眨了眨跟白莲花娘亲一样无害又懵懂的大眼睛,表示没听懂。
暗自却向这位丽人挑着大拇指,姐的创意被你精准地诠释出来了,牛!她的这个灵感来自于小娘亲。
老太太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后面的丫头笑着帮她抹着背。
老太太等气顺了,才指着宋四奶奶笑骂道,“也只有你这个泼皮破落户才好意思这样说,快别教坏了小孩子。”
屋里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正在喝茶,听了这个“谬论”,一下子呛得咳了起来。
咳完了嘀咕一句,“这小娃惯会投机讨巧。”
这两个少年是宋怀瑾和张央,今天他们陪着长辈来上香,同时梁锦昭还要请悲空大师给他施针。
这屋里真正不懂“把儿”的意思是小和尚,他莫名其妙地问钱亦绣道。“他们笑啥?”
钱亦绣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张嬷嬷凑趣道,“老奴要恭喜四奶奶了,老奴拿着这几个篮子筐篓一走进来。四奶奶第一个就‘抢’了个带把的。看来,明年小公虎就能给四奶奶送个胖小子了。”
张嬷嬷这么一说,喜的四奶奶眼里直放光。她再是大方爽利的人,也不由地有些红了脸。
二夫人也高兴,问钱亦绣道。“听说这些东西你们是准备拿去卖的,怎么卖?我们都买了。”
钱亦绣说道,“难得这些东西入了老夫人、夫人、奶奶们的眼,它们到了富贵之家也是它们的造化,夫人看着赏几个就是了。”
对于宋家,她不说价,打赏的钱只有多没有少。若是换成翟家之类的人家,她就不敢不说价了。
二夫人听了更满意了。使了个眼色,她身后的一个婆子便递给钱亦绣两个荷包。
“哎哟,小嘴巴巴的。现在连我都喜欢上了。”宋四奶奶笑道,又捧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是火眼金睛,只看了这小娃一眼就说她聪明,我可是看了这么久才发现呐。”
老太太得意地笑道,“我这双眼睛也是炼出来的,跟着你祖父走南闯北几十年,还是白走的?”
正说着,丫头来报,说隔壁的翟老夫人、翟大奶奶来了。
老夫人和二夫人对看了一眼。脸上滑过一丝不屑和不奈。瞬间又堆满了笑,高声说道,“请,快请。”
几个丫头婆子扶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青年妇人走了进来。钱亦绣也被挤到了一边。
这两位虽然也穿金戴银,绫罗裹身,气度仪态不说比不上这屋里的人,甚至比钱亦绣还像红薯花。那位翟大奶奶手里竟然拿着一个镶了花边的草编小箱子,这是她们家的东西呀。
钱亦绣心里一沉,除了那五个小老虎抱篮。其它的东西是卖不起高价了。这还不算,关键是自己的外交攻略刚刚开始,就要被迫夭折了。
老翟家钱亦绣当鬼的时候也光顾过。翟老太太用几个字可以形容,节俭、死抠、粗鄙,特别不合时宜。是西州府上流社会的一个笑话,偏自己还混不自知。
老太太的儿子翟树翟大人是冀安省按察使司按察使。翟大人出身农家,三十岁时考上进士,被圣上卿点为探花。大多探花都长相俊俏,翟大人也不例外,虽说现在已经四十出头,仍然儒雅俊朗,温润如玉。
一个农民的儿子,不仅中了探花,十几年间就升到三品大员,不仅是大乾朝的一个传奇,更是草根励志典范,是众多农家子弟包括钱亦锦小盆友争相学习和崇拜的偶像。
只是家里面嘛,呵呵呵……
翟老太太一坐下便大声笑道,“听说你们在隔壁,我们就过来看看。哎哟,想着好久没爬山了,就没坐轿子,爬了一段山路。老啰,不中用了,还没爬多久,就出了一身臭汗。”说完还抬起胳膊闻闻袖子,又扇了扇。
一旁的宋老太太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两家关系不算很近,互派个晚辈拜见拜见就行了,结果翟老太太还亲自登门。
来者是客,何况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