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小时候洗澡一直是放在一个大木盆里,由吴氏或是钱满霞主洗,程月打下手。钱亦绣傻傻的没看出什么异样,而钱亦锦刚学会说话就指着妹妹发问了,“妹妹咋没有小鸡/鸡?”
小姑姑钱满霞羞红了小脸,抿着嘴不好意思回答。
小娘亲程月很聪明地解释道,“锦娃带把,有小鸡/鸡。绣儿不带把,没有小鸡/鸡。”
吴氏笑道,“月儿说得对。”
钱亦锦懵懵懂懂点点头,似乎懂得了男女差别。他满了三岁后,在一次洗澡的时候,当他看到妹妹无意中扫了他身下一眼的时候,竟然捂住那里对妹妹说,“不能看这里,要长针眼。”
傻傻的小钱亦绣就转过了视线,她怕长针眼。那小正太却不怕长针眼,盯着人家那里使劲瞧。
一旁的钱亦绣气得要命,就像小屁孩看光了她一样。哪有这样的探照灯啊,只探别人还不许别人探他。
连吴氏都觉得自己的亲孙女太傻了,笑着把钱亦锦的脑袋转了个方向。之后,便给两人分开洗了。
几年间,吴氏已经锻炼成了有一把力气的村妇,不再是原来那个柔弱爱哭的妇人了。
钱满霞小姑娘不仅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干活好手,还肩负着幼儿教师的职责。
钱三贵虽然依旧孱弱,但比几年前好了很多,至少冬天不需要整天躺在床上,不需要买补药吊命,还能编些草席草篮赚点小钱。
小娘亲程月还是那么傻傻的,纯纯的,美美的,只是小下巴又尖了下来。除了孩子一岁前的喂奶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外,还有一样就是针线活可圈可点,家里的缝缝补补都是她承担。除了这两样事情,她什么活都做不好,地扫不干净,衣裳洗不干净,还打碎过几个碗盘,吴氏连厨房都不愿意让她进。
不过,两个孩子还是小娘亲带着睡觉。孩子小的时候,吴氏都在这边睡,待孩子满两岁后就回自己屋了。本来想让钱满霞帮着带一个,奈何程月不愿意,听说要把孩子挪走就大哭不止。
上年,钱家另外几房也分家了,因为钱四贵要去省城创业,手里没有多少钱财。钱老头就主持了分家,钱四贵把所有的身家都押了进去。钱老头是个冒险家,虽然自己没本事到外面拚搏,但十分支持儿子出去闯荡。为此,还闹着跟着儿子一起去了省城,说是帮他们搭把手或是出个主意。
钱老太却没有跟着老头子去省城。一个是因为省城的生活消费太高,自己去了帮不了忙还多费一口吃食。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舍不得钱亦锦,这个重孙子太讨喜,她怕自己一走把他饿着。
钱亦绣觉得这两老口不像封建社会的大家长,更像前世那些为儿女操碎了心的老人。虽然钱老太特别重男轻女,又经常骂小娘亲,但钱亦绣还是发自内心尊重她。
这天下午,一家人看到桌上的两贯零八串钱笑得一脸满足。每年收了冬小麦,吴氏除了留几斤给钱三贵开小灶外,其余的都会拉去镇上卖。
这几年没有大的天灾,虽然偶尔有小的旱情或是雨涝,对收成影响也不算太大。
夏日里种的玉米和红薯值不了多少钱,除了自己吃的,剩下的连一贯钱都卖不到。家里也没人做绣品或是出去打工,钱三贵编的草帽或是草席等物,一年顶多卖个几十文。再加上卖枣子的两三百文,这个家每年的全部收入基本上就是挨边四贯钱。
这还因为钱满江去从了军,家里没有交税,否则会更少。
但开消可大了。
因为早两年吴氏忙着照顾孩子和病人抽不开身,做农活都是请短工帮忙。孩子一岁前给程月下奶补身子,要多吃些肉蛋。钱亦绣和钱三贵一样身子不好,经常吃药,偶尔两人还要开开小灶。自从“得了吴氏娘家的钱”,钱老头两口子的养老钱也开始给了。修缮房子,买盐买油买种子等等,日常开消也实在不低。所以,不止每年卖粮的钱花得分文不剩,连那几个银饼子都花得只剩一个了。
不过,年前就有传北边的战事快结束了,据说大金国逆王造反,大金军队已无心恋战,所以被大乾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若这种传闻是真的,那钱满江也快回来了。只要他回来了,这个家就又有了希望。何况钱三贵两口子和钱满霞都认为钱满江肯定会当个官什么的,那时他们家就是官身了。
角落里的钱亦绣也非常雀跃,她早把自己当成钱家的一分子,跟他们同喜同忧。她高兴地想着,要不咋有天无绝人之路这个说法呢,眼看着这个家快要入不敷出,壮劳力马上就要回来了。
再说,她也非常想念俊俏小爹爹,经过战争的洗礼,小爹爹应该更加英武不凡了吧?
如今,她已经不再天天算着啥时候才穿越了,因为她穿越了就意味着小绣儿要嗝屁。她极心疼这个柔弱又漂亮的小妮子,虽然小妮子反应慢又身子弱,还经常被钱老太骂成“讨债鬼”。
这时,听见有人响门的声音,吴氏赶紧把钱拿进卧室放好,去开门的钱亦锦牵着钱满川的手走进来。
钱满川二十多岁,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