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起,刮过山野之间,皎洁的月光之下,蛙鸣狗吠,整个村子一片生机盎然,让一切都是那么安详甜美。
但就在这个时候,“噼里啪啦”一阵爆竹之音,生生把这桃园一般的宁静从半空中绝然地撕开,夜晚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惊醒了……包括一些已经死去了的东西!
山间原本已经休憩的禽鸟被爆竹之音吓醒,慌乱地鸣叫着,冲向夜空中,引来早就等候多时的猫头鹰一类食肉动物,立时,大片的黑影冲天而去,遮住了月光,使得河谷边上的一个小小村寨显得影影重重,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从地底探出来的恶魔。
随即,村子里面续亮起了灯火,那些灯光就如同一只只不怀好意的眼睛闪烁着、阴沉地盯着黑暗的山林。
“唉,终于走了!”
村长杨麓山躺在床上,睁大的眼睛当中闪过一丝惋惜,随即又笑了起来,仿佛是得到了某种解脱一般的安慰。
“娃他爹,去看看吧,遭罪了几天,走了以后也算解脱了……”,床头的女人叹息了一声,言语之间竟然啪嗒啪嗒落了眼泪。
杨麓山点头,起身披上了大褂,走下床走到堂屋,伸手想要去取一边香火上供着的扁担,但是迟疑了一下又把手收了回来。
便在此时,鞭炮的轰鸣声再度响起。
“狗曰哩,平常一个二个五角钱都舍不得,现在人死咯,倒是舍得放着1oo响的炮了……”,杨麓山骂了一句,随即阴沉着脸往门外走去。
“娃他爹,你咋个不带东西?”
女人追了出来,把香火上面的扁担取了出来。
“回切,女人家家,懂个什么……”,杨麓山怒骂了一句,直接朝着半山腰冒着火光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又有几个汉子披着大褂走了出来,手上空空的,身后跟着拿着扁担不停叫喊的女人。
“都滚回切!”杨麓山一声厉喝,吓得女人们立即回屋。
几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正要举步往山上走,眉头却是同时一变,立即回身大喊:“婆娘,拿火灰!”
几个女人立即忙活开来,从自家灶火下面铲出一些火灰,走到大门处,在门前横洒一线,然后一直绕到窗口,口中低低念叨:“莫进门啊,莫进门!”
一时间,低低的调子响遍了全村,每家每户都有女人低低念叨着,在月影之下,反而显得很阴森,就像坟地里面鬼哭一样。
“呼呼!”
一阵阴风刮了起来,把每家每户刚才洒在地上的火灰都吹散了。
所有的女人都吓了一跳,手中的铁铲齐刷刷的掉落在地,更有几个女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明亮的月光之下,远处的树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晃动着,接着传来又像是哭泣又像祷告的模糊声音。同一时间,家家户户圈养的牲畜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不安地嘶叫着,开始撞击围栏,嘴里出痛苦的嘶吼。
几个汉子又是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扯下了身上的大褂,露出了匀称干练的肌肉,然后开始用双手拍打自己的胸口。
打一下,嘴中吼一声让人听不懂的调子,仿佛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念颂某种古老的咒语。
随着不停的拍打身躯,几个汉子身上肌肉微微变红,随即,一幅幅诡异的纹身,因为皮肤受到拍打亦或是温度升高,而逐渐显露了出来。
那一幅幅的纹身,通体黑色,但是内容却是繁杂精细,纹着的东西也是各色缤纷,不仅有人物画像,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兵器画谱,甚至还有浑身黑气的恶魔等等等等。
顿时,随着杨麓山等人身上显现出纹身,阴风渐渐停歇,家禽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感觉到四周没有异样之后,几个汉子才停止了拍打,再次披上大褂。扭头再次打量了一下远处的树林之后,觉树林已经平稳了下来,只有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于是村长杨麓山又吼了一嗓子:“多弄点火灰出来!”
随即,他低头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别再回来了!”
此时,女人们又撒了一边火灰,几乎是刚刚那一次的好几倍,各自盯着火灰紧张地看了一会儿,见现没什么意外,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去看看!”杨麓山朝着旁边的几个汉子说道。
“哥哥,那几个狗曰哩,帮他们干什么?”有人骂了一句。
“不是帮他们……”,杨麓山又叹了一句,“只是切看一哈老头子!唉……死了也好,神灵会保佑他投胎转世,这么好的人,但愿来世别再摊上这样的儿女债!”
说罢领头向前走去,身后的汉子们急忙跟上。
不多时,就到了半山腰的草棚子里面,里面除了一堆干草,一个石头堆起来的灶台,几个没有吃完的土豆以外,就只剩下一具几乎已经只剩下皮包骨的老者尸体,静静地停放在一块烂木板上面。
杨麓山见状脸上怒气上涌,按照他们这儿的规矩,人去了之后,必须马上用白纸盖上脸,然后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