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余毒仍在?”凌采薇不敢置信。
四两哽咽回道:“小姐可能忘记了,爷在养病期间去火场救您,导致内力受损。这次又、又和那个武功奇才史达一场血战,爷、爷的性命恐怕、恐怕”四两又是一连磕了几个头。凌采薇去拦,却拦他不住。
“您不听劝阻,执意易容下船,爷心急如焚返回去救您,怕打草惊蛇他在海水里泡了近一个时辰,要知道刘一手说了爷目前的身子怕寒凉,可是为了您的安危,爷连命都不顾了,还怕海水刺骨吗?小姐,四两求您救救爷吧。答应师太,求您了!”
四两的头已经磕的血肉模糊。
他每磕一下,凌采薇便觉得自己与南荣烈之间又远了一步。
“四两你个臭小子给小爷起来!”古涛来站在门外听到四两的哭诉,气冲冲走过来拎起他的耳朵,“你敢用苦肉计威胁我师父姐姐?你胆肥了不是?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不怕你家太子跳起来打折你的腿?”
“小古,别。四两一片忠心,你别责怪他。”凌采薇拉开古涛来的手,把四两护在身后。
古涛来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一跺脚,转身跳到床上,扶起南荣烈,全身运气,逼出内力至双掌上,想要渡给仍旧垂着头了无生机的南荣烈。
凌采薇见状,拉住他:“小古,你想干什么?”
“我师姐不救他,我救他!”古涛来推开凌采薇,双掌变幻出一套输送内力的掌法,只见一股飘渺白气缓缓进入南荣烈体内。
“二当家的不可以!”四两站在床前急得团团转。
凌采薇比四两还要着急,他这是在自废武功。
“小古你疯了?你把内力都给他,你怎么办?”凌采薇趁他还未完全与南荣烈接触上,硬生生打开他的双臂,把他推在一旁,抱住了南荣烈。
四两轻舒一口气,想把古涛来拉下床。
没想到他一脚踢过来,仍旧赖在床上。还好四两闪得快,才没中招。
“师父姐姐,你不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不会让你嫁给秦无涯!”
他又打出掌印想要继续渡内力给南荣烈,凌采薇抱着南荣烈不松手。
她的眼泪颗颗滚落在南荣烈的背上,她已经错过一次害了最爱的人,不能再因为她的错误让小古从此成为废人。
他还年轻,还有美好的人生,怎能为了她不嫁人而牺牲自己呢?
“小古,不要。不要做傻事!听姐姐的!”凌采薇揽住南荣烈,一手推开还要过来的古涛来。
“人就活一次,就要由着心意来,何必委屈求全?师父姐姐不想嫁就不用嫁!”
“古涛来下来!”渔叟听到屋内动静,快步进屋呵止古涛来救人。
屋内三人一齐看向他。
“师叔祖,快把小古带走。”凌采薇乞求一脸焦急的渔叟。
渔叟摇摇头,以拳捶掌急道:“胡来!你们简直胡来!这能随随便便就渡气给他吗?这么容易还要师太出马干吗?四两快去请师太,就说太子病危!让她速速来救人!”说完,他推了还没回过神来的四两一把,四两一激灵,疯了一般跑出门去。
凌采薇抱着南荣烈,感觉到他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微弱,嘴上的黑气已经蔓延到脸上。
“怎么会这样?”凌采薇大惊失色。
古涛来也慌了神,手搭到南荣烈的腕上把脉,瞬间脸色苍白。
他这是弄巧成拙了?
渔叟扶过南荣烈把他平放在床上,按住任督二脉的起穴点,分别在他脚底和虎口扎入银针,一直蔓延的黑气才慢慢退了下去。
凌采薇呆坐在一旁,望着门口,心如死灰。
妙真师太的灰色僧袍进入凌采薇的眼帘,凌采薇如遇救命稻草扑了上去。
“师太,救他,求你快救他。我同意你的条件。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凌采薇抓住师太双手,哀求她。
师太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也只是一瞬便被惯常的冰冷覆盖。
“好,四两拟契书让她画押。”
四两低头不敢看凌采薇,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师太,四两怕耽误时间,契书已经拟好了。就差凌小姐签字画押了。”
师太赞赏地看了四两一眼,目光如一张网罩在凌采薇身上。
“施主,要快。犹豫误人命!”
凌采薇夺过四两手中的契书咬破食指指肚,鲜红的血像她抑制不住的泪珠涌了出来。
她看都没看,直接把带血的食指按在了契书上。
她把契书扔给四两:“收好。有一日,他醒了,就说是我心甘情愿的。他不会怪罪你。”
四两讷讷地站在她面前,紧紧攥着手中的契书,心中闪过千万句对不起。可是,为了太子爷,即使以后他们都恨他,他也要这样做!他已经做好了被太子责罚的准备。只是,只是,他实在对不起眼前的女子。
“师父姐姐你!你太傻了!”古涛来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