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的内务府备送的轿子早已在钰月殿门外静候。
小桌子带领着小邓子以及殿内的众宫女先行去到昭阳宫央月殿开始熟悉环境进行打理。
冬日的风寒而烈,绿音在伺候完柳如月早饭后,立即给柳如月披上件素白绒毛暗蓝色花纹披风,深怕给冷着。
敞开的横门外,一顶金纱浅红色的轿子缓缓驶来。
“落轿。”
只见身旁的宫女碧青掀开布纱,媚嫔偏头从轿中走出。
“嫔妾见过柳姐姐。自从您回宫的这段时间以来,嫔妾一直想前来拜访。只是碍于皇嗣重要以及您需要静心养身子,故而一直没敢前来叨扰。今日一别,迁居昭阳宫,妹妹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瞧你说的,不过是换了个住处罢了。媚嫔往后若是闲着,大可来央月殿找我闲聊,也好解解闷。”
柳如月与媚嫔寒暄了几句,便告辞起程。
北风呼啸无情的吹刮着媚嫔的侧脸,其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显得娇弱无比。
这三年来,怀有身孕的宫妃也不算少,可愣是都因小产不由而终。偏偏柳如月不但得到太后青睐,还成功的保住了龙嗣,媚嫔若说不羡慕是假。
远去的轿子已走远,视线中剩下斑点零星。
柳如月背靠轿后,只觉着一条条竖干齿轮状突起。定眼一看,轿内左右也均是一横横凹凸不平的木杆。
在摇晃中,这横竖喷漆华丽的轿内构造设计并没什么特别危险。但这仅仅对于普通的嫔妃而言,若是对于像她这般怀有身孕,尤其是那隆起的小腹,抬轿的人只要稍有不慎脚滑……柳如月右手静抚着这突起的木雕,陷入深深的沉思。
小轿旁,绿音慢步随行,脸上却是透着不解。
“主子,媚嫔真当闲着没事做,大清早的居然跑来找您问候两句。”
“不然呢。莫不是你还想着让媚嫔设计我,所以借此导出早上的一幕。”
“嘻嘻,才没有。”
绿音暗暗吐舌,太后莫名旨意让柳如月入住昭阳宫,兰婉仪也在昭阳宫内。别的不说,她们做下人的要时常经过大宫门,与其他住在昭阳宫势力范围内的宫女太监们总会打交道。
所以,一个字,忙。为了自家小主的安全,绿音可是拼命的在忙,游走在后宫,打探各种消息。媚嫔若是这时也插一脚的起了害心,她可更加有的忙,这是她目前最不愿遇到的。
昭阳宫,壮丽辉煌与寒酸的云芙宫简直天地差别。轿子一路深行,已是越过宫界线。
这是一条小道,幽静的只听得冬鸟尖锐的嘶叫,让人恐慌。大大的白石相接,平滑而素亮。
随行的绿音本能觉得不对劲,大喝停轿。
“停轿,这绝对不是什么通往央月殿的路。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抬轿的四位太监,前后对眼,默契的直接将轿子横翻。
“主子!”绿音愤怒的满眼通红:“你们好大胆子,竟敢谋害皇嗣,难道就不怕诛九族。”
由于布帘是实布,左右挂钩,轿子即便是倒下,布帘依旧死死守着不留一丝空隙。
为首的太监没有听到轿内传出尖叫的痛声,疑惑的同时只道是轿中的人已经昏晕。见任务完成了大半,那太监也无谓的露出笑容。
“九族?我等无父无母,还能么个诛法。别忘了刚才那么一摔,你主子怕是要难产了,哈哈。”
绿音见太监想掀开布帘一看究竟,连忙身挡在轿子前:“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难不成你还想等人求救。别妄想了,这是昭阳宫最偏僻的小道,一年都没几个人会来这。”
“啧啧,真是可惜,瞧你模子长得挺水灵,要不随洒家走。好生伺候着洒家,洒家说不定还留你一条生路。”
开口说话的是另一个太监,绿音一听就知道这其中的肮脏事。若不是还要顾及自家主子,她早就二话不说折木砍去。
“呸!不知耻的东西。”
“好了,咱们也赶紧撤。左右是个活不了的,时间拖的越久越容易出破绽。”
“行,那这宫女怎么处置。”
领头的太监见绿音脸上那悲愤的模样,手颤颤的悬在半空不敢掀布。他满脸不屑,就连声音也好似故意放大似的让绿音给听到。
“她要敢跟来,就一同摁死。”
“嘿嘿,摁死前先送我房里。”
“哼,做了公公还不安生。最近收敛着些,小心破坏了主子的计划,吃不了兜着走。”
“等等,我们不检查一番,要是出了纰漏……”这太监话说了一般,突然见一滩深色血迹从布帘中流出,闷闷的闭口。
“连血都出来,还要什么检查。走,没时间耗在这里。”
四个抬轿的太监对话完后,十分嚣张的快速离去。
没等一会,轿子摔落的一旁,白石小路上恍然显出一身影,那正是柳如月。
绿音也不再继续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