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您请看这个地方。”那神经科主任指了指挂在墙灯上脑CT片子。
秦天也伸长脖子看了过去,点了点头,片子上跟他那天虚眼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齐老师后脑那里一小块淤黑暗结,既长且大。
“唔,”袁洞真沉吟了片刻,“这栓子怎么这么大?病人送来后清醒过吗?跟家人沟通的怎么样?”
“一直没醒,家人也没联系上,患者是中医学院的老师,校方倒是给了我们很大的权限,但这么大的栓子,还正好卡在小脑和脑桥中间,下三寸就是脊髓,我们实在是不太敢动这一台手术。”
袁洞真看向他,调侃道:“所以就让我个老家伙来担责任了啊?”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明明就是请您来帮我们掌掌眼,您给看看,这要是不动手术,用针灸能化开吗?”
“嗯,”袁洞真上前一步,伸出两指比了比那栓子的大小,“问题不大。”
“是嘛!”神经科主任脸上立即高兴了起来,“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特大号的艾条,准备三根吧!”袁洞真挽了挽袖子,领着秦天进了这间病房,门刚被秦天推开,却是没人进去,他好奇的回过身子,袁洞真落在后面,拦住了市一院的人,“我人都来了,你们不用进来了,门外候着吧!”
“是是是,我们候着,候着!”那神经科主任领着一帮人讪讪的停在了门外,连声道。
“哐”的一声门被带上,袁洞真嘴角轻扬,“请得真人来,还要讨得真经去,真是想太多了!”
秦天把盛着艾条的托盘递到了他的面前,“袁大师,开始吧~”
“不急不急,你腧穴记得怎么样了?”袁洞真乐呵呵的问道。
“十二正经、奇八脉上的记得差不多了,部分奇穴、阿是穴还差一点。”秦天回忆了一下,谨慎答道,内心起了不好的预感。
“不错不错,风府的位置,背给我听听。”
“风府,属督脉,后发际线直上一寸,又称舌本穴、鬼枕穴。”
袁洞真更显满意,“穴义是什么,你知道吗?”
秦天不由得一呆,“穴义?什么意思?”
“风,血气内鼓之风也,府,宅邸也。哑门穴传来天部阳气,到了这里散热吸湿转换成横行脑域天部的风气,所以这里被称作风府,所里这里才能成为治疗脑血栓,也就是中医俗称中风的主要穴位。”
“风、营卫二气、邪、湿,这些不就是中医里的名称吗?还真有这些东西?”
袁洞真点了点他的双眼,“天赠一双宝眼,为何看不分明,浪费啊!艾条呢,点上,看好了!”
秦天顺从的点燃一支,在烟雾缭绕里觉得他近乎神明。
“扶他起来,半坐就好了。”
袁洞真眼中亮起金色光华,持着艾条的右手稳定的接近了齐老师的后脑,“风府穴,雀啄灸。”
说完他手腕轻动,艾条上下轻摇,每每接近风府1.5厘米就上升,每每到了3厘米处就下移,动作沉稳,袅袅青烟摇曳的流畅。
齐老师后脑处腾起白烟,鼻下淌出黑色的血。
“炙火内行如热浪滚滚,血栓开解似溪水潺潺,雀啄灸,找对地头,治疗中风与寒邪湿痹最好不过了,看清楚了?”
秦天愣愣的点了点头,下意识应道:“嗯,清楚了。”
“好,你来吧!”
“嗯,啊???”
“啊什么,你以我带你进来看戏的?你来试试!”
袁洞真将艾条放到托盘上,接过秦天的动作,扶住了口眼歪斜,昏沉不醒的齐老师,“快,去试试。”
秦天拾起燃烧着的艾条,“这,人还没醒,不好吧?”
“刚你也听到了,栓块在脑桥和小脑中间,下面不远就是脊髓,知道不好你就小心点来喽,有我把着,虚眼分明的看着,麻溜的!”
秦天吸了口大气,慢慢吐出,目光坚毅的看向了齐老师的后脑,后背一暖,两眼一凉,虚眼为开。
虚眼下,齐老师的头部红光晦暗,淡淡的血色中,一截墨块似的黑色血栓显眼得很。
秦天左手探上,摸准了风府穴,学着袁洞真的架势,一起一落的动起了艾条。
“对喽,注意速度,注意角度,灸正中和下半部,上面的那小半截,会随着下方血栓的开解自然溶开,手别抖,眼别久闭,很简单的。”
秦天嘴角轻扬,看着那截栓块在自己的操作下慢慢变小,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鸟雀点头一样的艾条释放出延绵不绝的热浪,如同匠人手下的小锤,一片一片敲下了黑重血栓上的层层缕缕。
齐老师鼻下淌出的黑血慢慢变少,艾条燃到一半,流出的就只是有着淡淡血色的清水了。
“好了!”袁洞真叫停后,探头看了看齐老师的后脑,“可以了,你来感受一下,风。”他将齐老师放下,指了指齐老师鼻下淌出的液体道。
秦天依言,伸出了食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