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自杀之时,空留下一具皮囊,没想到她回来过,还给他立了坟。她说过她和他没有半点关系,那这墓碑上的字又是何意?夫?妻?这算是对他惨死的一点安慰吗?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在前坟站了很久,盯着那斑驳的墓碑,半天回不过神来。
很好奇在他死之后,又发生过什么?所来她究竟怎么样了?
他很想见她,哪怕是看一眼她的坟也是好的,此刻心里再难平静,当初发生什么,他必须亲眼验证。
招来一阵风,飞往胡武国。经历了两百年,胡武国已不复存在,昔日繁华的国家早已回归了黄土。
曾经的胡武都城在百年沧桑岁月里变成了楚国的一座小城,不过世事多变,楚国亡国,现在的它已经归齐国所有。
白驹过隙,变化沧桑,物是人非事事休,让人不禁叹一句,“欲语泪先流。”
他没有流泪,只是走在胡城的街上,感受一下这曾经胡武国国都的氛围。
当年就在这条街上,她披着大红嫁衣,嫁给那个据说是什么皇子的人。现在街道还是那个街道,还有那几家老店,与两百前似乎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更老,也更旧了一些。沦陷在他国手中备受欺凌,这些年它俨然没什么发展。
即便是老旧,这里还是她的国家,她的城市,自然有其独特的魅力。或者是爱屋及乌的缘故,他觉得这里是比每一个地方都是好的,空气很新鲜,甚至每一个过往的人都笑容那么可爱。
也许可以考虑在这里建一座别馆,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来住个十天半月。正思索此事的可行性,忽然长街上跑来一人,一面跑一面高声叫着:“殿下,殿下——”
他莫名,等那人气喘吁吁的冲向他,才猛然意识到那是在叫他。
殿下?他都忘了他现在还有个身份是齐国的皇子,四殿下,齐王第四个儿子。
他到底是有多羡慕当年和她大婚的齐国大皇子,才会连投身也会选个这样的身份?若是两百年前,他是她的未婚夫婿,或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么多事了。
皇子?他自嘲地笑,可惜这个身份却是迟了两百年。
那人走近,紧张地抹着汗,“殿下,可算找着您了,这些日子您都上哪儿了?”
颜煞微微皱眉,“你是谁?”
那人一怔,“殿下,您忘了,我是伺候您的护卫常新啊。”
“哦。”他这才想起来,曾经自己身边确实有这么个人来着。他认人的本事一向不怎么强,活得时间越久,见的人越多,越觉得每一张脸都长得差不多。
他十岁时便离开了齐国,被送上天青山跟天清宫的易天行修习仙法,那个易天行除了脸蛋漂亮之外,其余的都很平平,修为不过只到剑仙程度,离真正的神仙差了何止几千里。当然,这是他的想法,在别人眼中的易天行绝对是当世最厉害的仙人。
他在天青山的十年,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十年光阴。而这会儿想来,连他师父那张小白脸长得什么样,都不大记得了。
常新还在默默丢丢地说话,“殿下,您下了山也不说一声,我们在天青山找不到您,又找了好多地方,几拨人都在找,腿都跑细了,没想到您在这儿呢。”说着好歹是喘了口气,“殿下,您都有十年没回家了,皇上和皇后可都惦着您呢,这回叫小的们出来,说是务必把您带回去,您就跟我走吧,马车都备好了。”
他伸手一指,后面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颜煞扫了一眼,并不感兴趣,“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呢,皇后娘娘可是交代了,一定要让我把您带回去。”
他在前面拦着,颜煞也走不了,不由眉角皱紧,他实在没心情跟这人废话,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磨叽,不过几年没见,倒是越发讨人厌了。
他对那个齐宫没兴趣,对那个所谓的爹娘也没什么情义,他只不过借他们儿子的皮囊投个胎而已,犯不上论什么骨肉亲情。可人世间偏那么多纷扰烦心,那两个人口口声声说什么他是他们最疼爱的儿子,鬼才知道他们到底疼爱他哪儿了?
更何况他现在真的没空,他要扒开胡武国的历史,找寻当年的真相。
转身往后走,对他的呼叫声并不理会,走不远处是一家茶楼,也有百年历史,斑驳的牌匾已经被虫蛀了一个个的小洞。好在楼里楼外刚装修过,新刷的漆,还带着一股轻微的刺鼻味儿。
多年混世的经验,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打听消息。这茶楼该是当年就有的吧……
见他进了茶楼,常新叫不应他,只能在后面跟着,端茶倒水,抹桌擦凳的伺候着。
颜煞落了座,茶楼里正在说书,说的正是胡武国和齐国、陈国打仗的事。
胡都的人大都是胡武国曾经的老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念旧的心理。茶馆里经常会说一段胡武国的故事,胡都出过几位英雄,都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前些年楚国统治之时,楚王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