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写下来。“楚韵笑着叫伙计拿来纸笔。
一听说大姑娘要打赌,好些看热闹的都围过来,有人调笑道:“我说大姑娘,你要是做不到该怎么着,总不成要嫁给咱们何兄弟吧?“
何晓二慌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心里已经有了柳红姑娘了,不能娶别人的。”
楚韵恨的磨磨牙,这小子还敢嫌弃她了?不过他不肯趁人之危,应该也不算坏到底了。
刷刷两笔,把赌约写下,然后递到他面前让他画押。她的字是跟名师吴起学的,那老头诗画书一绝,在楚国更有“国士“之称。老头好诙谐,行事乖张,从来不买权贵的账,不过跟四哥和她倒是很对脾气,她和四哥都是吴老头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尤其是她字写的绝妙,如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很有大家风范。
吴起老头曾说过,她的字已经有了七成,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名家。而用这样的字来写一纸赌约,真的有点暴殄天物了。
尤其碰上个何晓二还是不识字的,他看了半天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过还是乖乖的摁了手印。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丫头很有一种凛然威严,让他不敢忤逆。
楚韵笑着把赌约收起来,手里惦着三个铜板,定神听着赌桌上筛盅晃动的声响。三个铜板想变成一两银子,至少得赢个二十把,她已经有段时间没玩了,怕一时把握不准。
骰子摇了几下放在桌上,她立刻便听出是大点,以前四哥教她时,十次最多能听对两三次,可这回却很容易听出来,大约是做了猫之后,耳朵都变灵敏多了吧。
对着手心吹了口气,随后重重拍在赌桌,“大——”
这一下拍的豪气万分,骰盅掀开,果然是个大。
一把对了那可能是蒙的,若是把把都对,那就不得不叫人惊叹了,一连十几把全都赢了,手中赌资越来越厚,到后来赌场好多人都不赌了,都围上赌桌,看一个大姑娘怎么赢钱。
有人叫道:“哟,这姑娘真厉害啊,把把都赌对了。”
有人附和,“确实挺厉害的,没想到一个大姑娘还有这本事,要是能娶回家,还不给赢个金山银山的。”
楚韵对每个人回以一笑,权当是赞美了。
不到片刻功夫,庄家额头就见了汗了,虽然她赌本不大,但赌到后来,好多人跟着起哄,成堆的银子跟着她押,一时间庄家损失惨重。
他连输二十几把,就是七八百两,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跟众人告了一声罪,自己到后面去见大掌柜。
低声道:“掌柜的,出事了,来硬茬了。”
他们这买卖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黑白道上的不知见过多少,偶尔碰上一两个棘手的也不当回事。大掌柜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她没玩花活?”
“真没有,连桌边都没碰一下,我两只眼睛都紧紧盯着呢,要是看错了,两个眼珠子抠下来给你。”
大掌柜点点头,“你等会儿吧,公子在呢,我不好做主,先去知会一声。”
楚韵坐在椅子上,调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周围全是羡慕的眼神,让她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以前她跟四哥玩总输,这会儿倒是终于找到自信了。
“人呢?什么时候来?”她一高兴,就容易得意忘形,一张小脸因兴奋变得神采飞扬。这会儿只想着把这些人赢的呼爹喊娘,早忘了自己本来要干什么的了。
“姑娘别急,本公子来陪你玩几把。”一声轻笑,从后堂走出来一个俊美男子,他身上穿着件锈满蝴蝶花卉的锦衣,手里摇着一把象牙雕花骨的折扇,脸上挂着一抹娇媚灿笑。
他长得也不见多么漂亮,比起清冷姿态,身上总带着丝丝凉意的楚淮南要差半分,就连那日碰上的红衣男和白衣男子也比不过,那两人简直就是人间至美,不过他身上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让人一见便印象深刻。若不是先见为主的见过那三个人,对他的评价肯定是四个字“绝世妖男”。
楚韵眨眨眼,“你是何人?”
“在下添为这赌场的老板,还请姑娘多多指教。”他长身一躬,行了恭敬一礼。
楚韵回了一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一脸和气,倒让她也不好太狂妄了。
男子走上赌台,拿起骰子轻晃几下,随后往桌上一撂,“姑娘请。”
楚韵微微点头,那声音轻微的好像没有,但却片刻间不知翻了几个圈,她心里知道自己遇上高手了,只看熟练的手法,就不知练过多少年了。这一手如影换形,可比四哥自诩天下第一的手法高明多了。
她笑了笑,从面前一堆铜钱中捏了一个放在“大”的位置,随后再不理会。转身把赢的一两银子拿给何晓二,笑得双眼眯紧,“你可瞧见了,这可不正好够一两吗?你可不能赖账,以后再不许进赌坊了。”
就这功夫,赌盅揭开,却是着着实实的“小”,所有跟着她一起押的都赔了个底掉,不免怨声载道,大声埋怨楚韵。
楚韵抿嘴笑着,愿赌服输,赌博本来就有输赢的。总不能都叫他们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