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怜并不怕死,自从小姐与大公子这局棋开始之时,见怜早做好了要么成为棋子牺牲,要么败亡殉主的准备。王文韶话中叫她害怕的不是无人能护着自己,而是她若真的明目张胆的动手结果了王文韶,旁人不说王夫人必定不会放过她,谁知道李嘉懿会不会为了安抚他娘把自己推出去送死?到时候谁守着小姐?
见怜原就犹豫不决,如今有了顾忌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瞧着王文韶干瞪眼。咬牙切齿之际,苍松阁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瞧见这人,见怜目中戾气更胜,徘徊在心头的那股子杀意如一把燎原之火愈烧愈旺!
来人却迟钝的感觉不到见怜的杀意,不怕死的对见怜招呼道:“呦!见怜姑娘也在这儿呢!”语气中满满皆是嘲讽鄙视之意。
见怜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声:“老虔婆!”冷冷的反击道:“怎么?辛嬷嬷又吃饱了撑的,到这儿来捉表少爷的奸来了?你这么关心表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祖母呢!”王文韶背后有王氏撑腰,她轻易动不得,至于辛嬷嬷……见怜冷哼一声,难道李嘉懿还能为个老虔婆与她计较?真当小姐昏迷不醒,他就是他们的主子不成?!
辛嬷嬷没想到见怜竟然敢这般无礼,即便是她主子少夫人要整治自己,也是拿国法家规压下来,何曾这般直白,简直如市井泼妇般羞辱自己!一张老脸红了又黑,喝了一声:“大胆!”抬手就要去扇见怜。
凭见怜的身手,若叫一个年近不惑的老嬷嬷给扇着了,她也不用等着司徒凝冰败亡殉主,直接抹脖子算了!轻巧的抓住辛嬷嬷已经干枯的手腕,见怜手上微微用力,只听“咔擦”一声,然后便是辛嬷嬷杀猪似的尖叫声,手腕就这么被见怜折断了。
“你好大的胆子!”王氏瞧着跪在下头的见怜,狠狠一拍手边的矮几,震得上头摆着的茶盏都跳了一跳。侍立在侧的彩凤,悄悄挪步上前把茶盏给撤了。王氏还在训斥见怜,“嘉懿媳妇病重,你就反了天了!”
见怜不卑不亢的道:“奴婢不敢。”
王氏一见她这态度,愈发火大,下意识的伸手准备摔茶盏,不想却摸了个空,转头一瞧,矮几上空空如也,别说原来放在手边的茶盏,便是一碟子刚切的蜜瓜也不知所踪。王氏气得狠狠瞪了一旁低垂着脑袋装木头的彩凤,训斥见怜的声调又拔高了几分,“你不敢!你都把辛嬷嬷的手折断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面对暴怒的王氏,见怜没有丝毫惧色,无所谓的张口,话还未出口,已经有人比她说了更嚣张的话,“辛嬷嬷这么大年纪了,骨头脆,见怜又是习武之人,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也是情有可原,母亲何必发这么大火?”收到消息特意从军营赶回来的李淑宁,十分霸气的给见怜撑腰。她小时候也没少吃辛嬷嬷的苦头,一直觉得这就是个老妖婆。所以不管是偏心见怜也好,落井下石也罢,对于见怜折断了辛嬷嬷的手这回事,李淑宁只想说四个字——干得漂亮!
李淑宁难得内心阴暗的幸灾乐祸一回,却将自己老娘王氏气得不轻,“你浑说什么!”王氏嗔了李淑宁一眼,“辛嬷嬷到底做过你一段时日的教养嬷嬷,便是她严厉了些,不讨你喜欢,你也不能这般……”王氏顿了顿终究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咽了回去,换成了“冷漠”。
李淑宁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没下黑手打断辛嬷嬷这老刁奴的腿已经够有良心的了!“母亲”李淑宁上前几步,在王氏身边坐了,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您先不要生气,这事儿说起来真不怨见怜。”说着对跪在地上的见怜道:“你先起来。”
见怜从善如流,说了句,“谢三小姐。”便站了起来。
王氏柳眉一竖,又要发火,李淑宁赶紧抢着道:“母亲先不要急着发落见怜,一来她是嫂子的心腹,为嫂子对付伪帝立下了汗马功劳,往大了说那是对朝廷有功之人,真论功行赏,身份可不是辛嬷嬷能比的。二来嫂子昏迷不醒,您这时候处置她身边的人,叫亲家太太怎么想?大将军又怎么想?伤了两家情分不说,凭白叫外头那些惦记着二哥的人钻空子!”
“就算你说得有理……”事关儿子,王氏的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可总不能就这么算了罢?”辛嬷嬷怎么说也是她身边的老人,被见怜这般羞辱,她这做主子的不出头,往后谁还把她放在眼里?!
李淑宁知道王氏的心思,瞟了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王文韶一眼,毫无压力的甩锅,“这就要问表哥了。”
王文韶没料到李淑宁会忽然向自己发难,一脸不解的道:“表妹这是何意?此事与我何干?”
李淑宁冷笑一声,开始胡说八道:“怎么与表哥无关!难道辛嬷嬷不是你安插在我母亲身边的眼线么?!”
这诬陷来的猝不及防,王文韶都有些愣了,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此荒谬的诬陷,他连辩解都不知从何说起。
李淑宁却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对王氏斩钉截铁的道:“母亲您瞧!他默认了!”不给王文韶说话的机会,李淑宁连珠炮似的道:“您仔细想想,上回他向表嫂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