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得了准信,也顾不得司徒夫人夹枪带棒的口气,赶紧打蛇随棍上,陪着满脸笑容道:“我跟亲家太太是一个意思,这两年不太平倒把两个孩子耽误了,不如咱们趁着今天徐大人府上的喜庆把日子定下来,回去就能准备起来。”许氏也知道自己这样心急有些不太好看,可女儿年纪不小了,后头还有两个妹妹,她这做姐姐的不出阁两个妹妹自然不能越过她去。下头几个庶女许氏是不在乎的,但五丫头和九丫头可是她亲生的,九丫头还小不急,五丫头可十六了,她未婚夫家又催的急,实在等不起!
她这幅模样倒叫司徒夫人气消了不少,再想起自己也曾为了女儿的婚事着急上火不由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今日太仓促……”
许氏一听这话,心都沉了几分,不想司徒夫人下一句话竟又叫她喜出望外,“再说我还要回去与老爷商量商量,成亲这样大的事总要挑个好日子,启明虽不是世子可也不容马虎,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这就是应下了。
“还是亲家太太想得周到!”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的话,许氏自然不怕卫国公府反悔,拉着司徒夫人的手一个劲儿的奉承,使得司徒夫人连同女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郑玉涵有眼色,不动声色的将许氏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这边,让司徒夫人着实松了一口气,对这个未过门的小儿媳妇又满意了几分。只是她没瞧见许氏转身去跟女儿说话时嘴角那抹得逞的笑容。自己丢点儿面子有什么关系,女儿得了婆婆的喜欢才要紧!
这点小算计,往日绝逃不过司徒凝冰的眼睛,然而今天她的身体已经不容许她再浪费半点儿精力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光是睁着眼睛不睡着就已用尽了全力。
饶是如此,司徒夫人还是瞧出了几分不对劲,盯着司徒凝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倾城,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她其实想问的是她身子是不是没养好?不过司徒夫人怕女儿不肯说实话,故而换一种问法,一双凤目却紧紧的盯着司徒凝冰,想从她脸上瞧出些蛛丝马迹,但又害怕真瞧出什么来。
“不瞒母亲”司徒冰冰眉黛微蹙颦,露出几分郁色,“这几日晚上露重,我腿疼得有些睡不着。”
司徒夫人心疼的不行,眼睛一红眼泪差点落下来,断了的骨头再接上一到阴雨天就会疼,这个她是知道的,只是总抱着侥幸以为那样精心的养着说不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毛病,谁知……上天还是不肯多施舍些怜悯!
“既然疼的厉害就在家歇着,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干嘛非来赴宴,岂不是自讨苦吃!”嘴上数落着司徒凝冰,司徒夫人却是一副要起身拉着女儿走的架势。
司徒凝冰忙按住她,安抚道:“我哪有那么娇气?整日在家闭门不出,骨头都要散架了,还是出来走走对我的心思,况且黄太医说了整日坐着不动也不好,适当走走能恢复的更好。”
“那你也不能太劳累了。”司徒夫人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她,只能退一步道:“略坐一坐我便同你一起回去。”
司徒凝冰原就是这样打算的,有自己母亲相陪自是最好不过。遂点了点头道:“正好别院里梅花开得正艳,母亲与我一同回去赏梅也是雅事一桩。”
她有意岔开话题让司徒夫人开怀,可惜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怎么也无法叫司徒夫人放下那颗悬着的心。她不自觉的将司徒司徒凝冰的手抓的更紧,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说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心慌意乱过……
徐府的喜宴虽比不得公卿世家那般精致珍奇,但也称得上丰盛二字,菜品不稀奇味道却不错,只是吃在司徒夫人口里就有些味同嚼蜡了。敷衍般的动了动筷子,司徒夫人就催着司徒凝冰回府,终于在她第三遍催促之后,司徒凝冰无可奈何般的与她一同起身告辞,倒引得一众夫人小姐纷纷起身相送,许氏更是客气的领着郑玉涵将她们送到了花厅门口。
母女两人在二门上了司徒凝冰的马车,而司徒夫人自己的则跟在后头,不急不缓的朝李府别院驶去。
“母亲”司徒凝冰给司徒夫人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的问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司徒夫人方才进徐府花厅时的脸色没瞒过她的眼睛。
司徒夫人闻言微微的蹙起了秀眉,不过很快她就若无其事的端起白瓷茶杯抿了一口,尽量平静的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大嫂怀相不太好,娘心里有些放不下。”
“大嫂是将门虎女自幼习武,身子一直不错怎么会突然怀相不好?”丁亦晴有身孕不算什么新闻,年初的时候就从定襄传来了消息,那时候司徒凝冰还在娘家养伤,她娘几乎每天来瞧她都要看着她的腿落一场泪,亏得这个好消息才结束了司徒夫人天天以泪洗面的生活,着实叫司徒凝冰松了一口气,她甚至还尝试过忽悠自家母亲去定襄照看未出世的孙儿,可是素来拗不过女儿的司徒夫人这一回却异常坚决,不管司徒凝冰晓知以理也好动之以情也罢,司徒夫人也只派了曹妈妈带着两个稳婆和乳娘去了定襄,自己则留在长安守着司徒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