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个人软禁到皇后寝殿?那还能称为软禁么?要说杨炎没有别的心思,谁信?!安国公不信,满朝文武不信,就连李嘉懿自己也不会信!从夫妻俩一起去齐王府赴宴那一次开始,李嘉懿就本能的感到,杨炎对自己妻子怀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复杂到连他都瞧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当初的齐王如今的陛下的眼中有着对他妻子的占有欲!无关情色,那是一种非常理所当然的,好像她原就该站在他身边,无法分割一般,比情色更叫人讨厌!
但此时此刻,不管李嘉懿多么恨不得灭了杨炎,都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愤怒来,反而只能耐着性子跟怒发冲冠好像自己媳妇儿被人抢了的安国公解释道:“父亲请稍安勿躁,事情是这样的……倾城与陛下师出同门,最了解他的为人和野心,为了自保便暗中培植了一批势力与之抗衡。陛下以倾城双亲相要挟,逼她自投罗网。之所以将她软禁在立政殿,既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因为着实忌惮倾城,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放心。”李嘉懿不能将全部的实情告诉安国公,但无关大局的实话就无所谓了,左右这些早晚要告诉安国公的。
不过李嘉懿说的这些无关大局的“内情”,已经够叫安国公震惊了。纵然早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不似寻常内宅妇人,可在安国公心中,司徒凝冰至多只是心机手段眼界见识比寻常妇人强些,从未料到她除了背后有家族的力量做靠山之外,手中竟有能叫陛下忌惮的势力!这岂止是寻常女子不能相比便是天下大多数男儿都比不得!
张着嘴愣了半晌,安国公才半信半疑的问李嘉懿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女子如何能办得这般大事?!便是当年倾倒天下的表姐,也不过当得“女中魁首”四字,何曾与男子比肩?
李嘉懿一见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失望。尽管这种失望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过去的十多年里,安国公——他的父亲叫他失望过无数回。可他总以为,以父亲对先皇后的敬重,或许能够包容认可妻子的不凡,然而……他最终还是失望了。
此刻,李嘉懿比从前任何时候都瞧得清楚,他的父亲承担不起李氏一族的命运,亦不可能在即将出现的乱世中笑到最后。李嘉懿能够容忍安国公的优柔寡断感情用事,心软有时候也是一种优点,然而乱世之中没有包罗万象的胸襟气魄,是走不长远的!他必须早做打算!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李嘉懿面上愈加平静,迎着安国公怀疑的目光淡淡道:“父亲莫要忘了孟大家,若非她当年自曝身份,如今的中书令未必轮得到舅父。”说到此处,李嘉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语气中也透着几分难掩的骄傲,“论才学能力、眼界见识,我娘子样样不输孟大家,何况她背后又有司徒氏作为支撑,远胜门第单薄毫无根基的孟大家,为何孟大家几乎封侯拜相,我娘子不能运筹帷幄决策天下?”
安国公听他言之凿凿,又有孟大家的先例,原本将信将疑这会儿也信了七八分,不由叹了口气,三分无奈七分不满的道:“我原瞧着你媳妇肖似先皇后,又是卫国公府的千金,想来必是不差的,谁知道……唉!”他话虽未说出口,但显然已对司徒凝冰极为不满,甚至心里已经暗暗盘算着,一会儿同王氏知会一声,寻个出身好些,本分老实的女子抬进府给儿子做贵妾。老二媳妇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准,纵然她安然无恙从宫里出来了,这样不省心的儿媳妇,安国公是真心不敢要!奈何司徒凝冰是先帝赐婚,司徒氏与李氏还有亲,于法于情都是不能休的,唯有好吃好喝的养着。安国公无奈的想,“权当家里供了尊佛罢!只求她能本分些,别再惹事了!”
李嘉懿实在见不得一心倾慕的女子被人这样嫌弃,尤其那人还是自己的父亲,一忍再忍才没现出颜色来,只淡淡的反驳道:“先皇后当年若有她一半的机谋果敢,如今这府里当家作主的就是伯父了。”无论旁人将先皇后描述的有多么美好,李嘉懿总是不以为然,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只能随波逐流,最后还以死殉情徒留给世人惋惜同情的女子,再美再好也不过是一株经不得风雨的富贵牡丹,脆弱娇贵的叫人心惊胆战。
安国公闻言勃然变色,“放肆!长辈之事岂是你可以妄议的?!”他几乎从不对李嘉懿发火,但这回听到他居然这样评论自己敬重了一辈子的兄长和表姐也不由动了火气。心中愈发认定是儿媳妇带歪了儿子,更坚定了要给李嘉懿纳一房贵妾的决心。
李嘉懿不欲再与他争辩,果断的道了一句,“父亲息怒,是儿子放肆了。”若是旁人,他自可以引经据典举一反三的将他辩的哑口无言,可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争辩,便是有一万个道理,单凭“孝道”二字就能压得他翻不过身来,何必浪费口舌?
父子两个意见不同,可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一场分歧表面是以李嘉懿认错结束,实则一切才刚刚开始。且不说李嘉懿已经决定架空自己的父亲,安国公从书房出来就直奔了王氏院子。
王氏听到禀报的时候还小小的吃了一惊,自从郭氏进门,安国公几乎天天都往她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