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仆没敢直接说程俊思慕裴贤妃,但杨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自己这是又被戴了一顶绿帽子。不过他并不感到生气,而是觉得有些滑稽,怎么表哥表妹间总有那么些叫人浮想联翩的故事?从前卢氏是如此,如今的裴氏亦是如此,说起来……杨炎不自觉的联想到,他跟死丫头好像也算是表兄妹!想到这一点,杨炎的唇角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心情忽然莫名的开朗,原本几乎感觉不到跳动的心,在这一瞬间清晰的感受到了活跃,这种前所未有又难以名状的情绪,让杨炎感到无措可更多的是兴奋,是忍不住想要感受更多的渴望……
“主子……”焰仆见他突然不说话了,偷偷瞟了自家主子一眼,正瞧见他脸上艳光四射的笑容,顿时背后一阵发寒,慌忙解释道:“据……属下调查,裴贤妃同程俊所谓走得近……是相对裴家其他公子小姐而言,两人之间并无越轨行为,裴贤妃也只将程俊视同兄长,一切都只是程俊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一厢情愿?”不知怎么的,这四个字听在杨炎的耳朵里,只觉得异常刺耳,唇边绽放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语声变得极度阴沉,直叫焰仆愈加惶恐,拼命琢磨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
静默许久,杨炎大概自己也觉得这怒气来的没头没脑,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对战战兢兢的焰仆道:“罢了,你退下罢。”
焰仆呐呐称“是”,立刻站了起来如落荒而逃一般,疾步退了出去。可是才走到门口,又不由停住了,犹豫了一下之后,咬牙转身又走了回来,再次跪下向正闭着眼睛背靠龙椅上坐着的杨炎禀报道:“主子,属下查到皇后和裴贤妃身边都有大小姐的人,这回皇后之所以死里逃生也是大小姐的手笔。”焰仆之所以敢在杨炎心情明显不好的情况下,不怕死的回来继续禀报,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位主子的性子,这会儿不把话说清楚了,过后主子回过神来,自己一定没好果子吃!
杨炎闻言并没有多大反应,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他并没有追问独孤如意和裴氏身边哪些是司徒凝冰的人。焰仆了解主子的性子,身为主子的杨炎又怎么会不了解焰仆?他若是能查出哪些是冰姬的人,早说出来邀功了,绝不会等自己开口相询?况且,以冰姬的实力,宫中有她的眼线再正常不过,没有才奇怪,别说独孤如意、裴氏身边有她的细作,便是自己身边照样也有!这些人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无论怎么清理始终难以清理干净!与其费这个力气和心思,倒不如留着这些棋子,说不定哪天还能为己所用!
焰仆见此,不敢再多言,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偌大的武德殿中,只剩下闭着眼睛,独自品味思考着自己种种不对劲的杨炎。
与此同时,被囚禁在立政殿中的司徒凝冰,在身后一众宫人的跟随或者说是监视下,百无聊赖的在中庭散着步。如今寒冬已尽,正是春暖花开时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蓬勃的盎然生机,呼吸着这样的空气,让人充满了活力,纵然满腹心机算计,也不会觉得疲惫。
杨炎让杨贵妃协理六宫,给了独孤如意这么大一个警告,她暂时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而杨贵妃得了这样的机会,必定会不遗余力的安插培植自己的人手。郑淑妃险些被皇后害了性命,心中定然恨之入骨,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报这一箭之仇,郑淑妃与杨贵妃的同盟经此一事只会比从前更坚固。至于裴贤妃……依旧会躲在暗处,如一条毒蛇般瞅准机会突然出来咬上一口!
这些,杨炎都心知肚明,他明明可以在熏风殿搜出鹤顶红的时候含糊过去,随便找个替死鬼给郑淑妃脱罪,却非要将熏风殿一干人等都送去绣衣司审问,无非是想叫喜欢四处挑拨的郑氏暂时老实些,趁机将后宫的权力分给比较懂分寸的杨贵妃,用杨贵妃制衡独孤氏在后宫的势力。为防备日后独孤文得胜还朝封赏独孤氏诸人,而独孤如意地位水涨船高,在后宫独揽大权,为他铲除独孤氏制造麻烦!
“想的倒是挺深远!”司徒凝冰抬头望着庭院中依旧盛放的樱花树,唇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容,“看来他对自己的布局胸有成竹,李嘉懿那边应该已经看上去一团糟了!”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安国公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瞧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儿子,不由又心疼又生气,拍着桌子激动道:“你倒是说话呀!现在是你媳妇儿被人抢了,这口气你能忍得下!”安国公今天一早收到长安城的消息,知道儿媳妇被新帝接入宫中就没出来过,顿时联想起当年自己兄长和表姐被亲姑母棒打鸳鸯的情景,如今同样的事情竟然又发生在自己儿子和儿媳妇身上!!!尤其是新帝身上可能还背着自己女儿的一条性命!安国公只觉得一股冲天的怒火直冲脑门,差点吐血,恨不得立刻冲进皇宫将杨炎砍了!
李嘉懿表面平静,其实心里也跟安国公差不多,恨不能立马将杨炎砍了,救出自己的妻子。但他早知内情,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照着妻子的布局走,决不可冲动!所以,面对气得脸色铁青的父亲,李嘉懿只能用最平静的态度安抚他道:“父亲不要生气,事情并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