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责在司徒凝冰的忽悠外加威胁和刺激下,麻利的收拾起了东西,三天之后骑着爱驹大黑,身后跟着两大车行李和四十个家将以及四个贴身小厮在全家人,特别是他母亲王夫人的泪眼婆娑依依不舍的送别中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去往一个陌生且充斥着危机和死亡的地方。他心中既害怕又紧张,还有几分隐隐的激动。因为嫂子对他说,李家需要他,她和大哥需要他,需要他建功立业、名扬沙场!身上背负着家人的期待,再多的害怕和紧张都不能叫李嘉责后退半步,带着满腔对家人的爱,李嘉责一往无前的奔赴雁门关,他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兄嫂的期待,待他载誉归来便能与他们并肩同行!
不过在此之前……
“嫂子你不能这样!”李嘉责死死拦在自己身后的两辆大车前,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此刻正半是不满半是哀求的望着司徒凝冰,大有同行李共存亡的意思。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才刚出城门,司徒凝冰就已经等候在官道上了,他先还以为嫂子是不放心自己,特意追过来再嘱咐两句的,他心里一阵温暖眼眶也酸涩难忍,只不过李嘉责的眼泪还未及掉下来,就被司徒凝冰直截了当说明的来意给吓了回去。
如今已是寒冬,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司徒凝冰怕冷,整个人都埋在月白色的披风里,连脸都瞧不见,这模样真同那劫道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连做的事儿都差不离。
“你是去从军……”司徒凝冰的声音穿过呼啸的寒风,灌进李嘉责的耳朵里,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不容抗拒,“不是去做大少爷,人到就行了其余的都是累赘。”说着再不管李嘉责如何反对,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动手。”
此言一出,原本跟着李嘉责出来的家将们立刻背弃了自己的主子,动作整齐步伐一致的赶着车向司徒凝冰那边走去,李嘉责眨眼间成了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的立在风雪中,看起来分外凄凉。可饶是如此,司徒凝冰依旧不打算放过李嘉责,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悠然道:“你这身打扮一瞧就知道是权贵人家的纨绔子弟,这样入军营容易受排挤,还是换了罢。”说着朝两个身后一干家将扬了扬首,立刻就有四个身材健硕的家将跳了出来,几步走到李嘉责身前,齐齐道了声:“得罪了,三公子。”接着三下五除二将李嘉责身上外衣和靴子除了下来,连他束发的玉冠都没能幸免。
“阿嚏!”李嘉责被扒的只剩一套中衣,抱着双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衣服给三公子,冻坏了怎么办?”司徒凝冰给身边的碧鸳使了个眼色,碧鸳忍着笑将手中拿着的一个粗布包袱递给李嘉责。
李嘉责一把抢过包袱,也顾不上里头都是粗布做的灰扑扑的棉衣,一下子将三件棉衣都套身上了,整个人看上去肿了一圈不止,脚上再穿上一双笨头笨脑的厚棉鞋,若非他模样生的实在好,皮肤又太白净,否则同乡下老农没两样。
这惨不忍睹的样子,叫司徒凝冰身后一众家将和丫鬟小厮瞧了都不由默默垂下了头,想笑又不敢笑。
李嘉责嫌弃的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随后很光棍的道:“想笑就笑!小心别憋出病来!”众人齐道不敢。
李嘉责这才收起了面上的冷意,对着司徒凝冰讨好的笑道:“嫂子,我从来没去过雁门关,又不认识路,你让我一个人去,这是不是……你好歹找个人陪我一起上路罢?”说着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司徒凝冰。
司徒凝冰十分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你当初去一个人溜去长安的时候不也挺顺溜?怎么长安去得,雁门关就去不得了?”
随着这句话,李嘉责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了,自家嫂子的脾气自己清楚,她素来是说一不二的,费多少口水都没用!
李嘉责垂头丧气的牵起唯一还立在自己身边的爱驹大黑,就要踏上前途未卜的漫漫征途,哪知却因为大黑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色,一看就知道是匹宝马而又遭了司徒凝冰的“毒手”。
“你这身打扮,牵着它只会被人当做偷马贼。”司徒凝冰一副完全为他好的表情,不由分说从李嘉责手中牵过了大黑,然后将一匹杂色花马的缰绳塞给了他。
李嘉责完全傻眼,恨不得一甩缰绳撂挑子不干了!老子不去什么鬼雁门关了,老子要回家继续当纨绔!
只这个念头他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对着司徒凝冰这位“霸道强势”的嫂子,打死李嘉责也不敢说个“不”字,近两年来的血泪教训告诉他,反抗只会死的更惨!
所以,尽管面上无比委屈的接过了花马的缰绳,李嘉责除了用幽怨的眼神向司徒凝冰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外,只能乖乖的上路。
“等等!”司徒凝冰又一次叫住李嘉责,李嘉责身形僵硬的站在原地,慢慢的转回身,瞧着司徒凝冰都快哭了,“嫂子!我身上真没别的东西了!”
司徒凝冰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三个字,“我知道。”随即从良辰手中接过另一个粗布包袱,交给李嘉责,嘱咐道:“包袱里有去雁门关的地图,你边走边瞧,若看不明白就问问路人。还有十吊钱和十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