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长安来的宦官委婉的告知了齐王妃李氏近日病逝的消息,还来不及私下里悄悄的知会齐王妃病逝的“内幕”,听闻女儿死讯的王氏已经惨叫一声,翻白眼晕了过去。
深知王氏脆弱神经的司徒凝冰早防备着她这一晕,眼疾手快的在她倒下的时候扶住了,顺便向李嘉责使了一个眼色。李嘉责收到嫂子的信号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步冲到那宦官面前揪着他的前襟,凶神恶煞的吼道:“我姐姐身子一向好的很,自小到大连风寒都不曾染过,怎么才嫁给齐王一年不到就病逝了?!”
“李公子,您别激动。”被派来安国公府的宦官名叫晏福,因为些许小事得罪过皇帝身边的高公公才被公报私仇的派来陇西传谕。跑到人家家里通知人家:你女儿死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差事,何况齐王妃确实死的冤枉。陇西李氏又是当世数得上号的氏族,安国公与陛下还是表兄弟,悲痛难抑之下拿他这个小太监出气,便是打死了陛下理亏在先顶天也就罚个俸申斥两句了事,他死得更冤枉!
晏福心里暗暗叫苦,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顾不得私下不私下了,哭丧着脸道:“奴婢只是来传谕的,至于齐王妃因何病逝也不是奴婢管得了的。不过……”晏福转头神秘兮兮的瞧向安国公。可惜安国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惊着了,就算没像王氏一般晕倒,那也差不多了。一年之内儿子女儿都没了,神经原本就不怎么强韧的安国公这会儿还能坐着没哭就不错了。
晏福见安国公压根不搭理自己,当机立断的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嘉懿,哀声道:“世子爷!”
这回总算有了点反应,李嘉懿冷冷的瞧了他一眼,然后对李嘉责道:“放开他。”李嘉责还是很听话的,李嘉懿一开口纵然面有不忿却还是松开了快吓哭的晏福。
“你有什么话说?”李嘉懿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平静的,可他平静无波的一句问话却叫晏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回…世子爷话。”晏福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尽量利索的说道:“奴婢听人私下里议论说王妃娘娘之所以忽然病逝,是因为中了毒。”
“中毒?”李嘉懿微微挑了挑眉,气势愈发凌厉。瞧得李嘉责自惭形秽,旁的被二哥比成渣就算了,居然连忽悠人他都被二哥甩了八条街!
“是!奴婢身份低微,具体情形并不清楚,只知道王妃去后没两天齐王殿下的孺人卢氏也没了,对外称是得急症死了,私下里不少人偷偷猜测王妃是被卢孺人给害了。”其实李淑宁“病逝”的“真相”普通百姓不知道,但他这种皇宫内院里伺候的却是一清二楚,奈何陛下的意思是家丑不可外扬,他只能模糊的给李家透个信。
“你说什么?!”王氏恰巧这时候醒转了过来,旁的没听到,最后一句“王妃是给卢孺人给害了”却听得分外清楚。也不知她哪儿来的力气,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这会儿竟推开围着自己的丫鬟仆妇猛地站了起来,瞪着晏福逼问道:“我女儿是给卢婉那个贱丫头害死的?!”
“奴婢只是听说,是否真有其事奴婢也不清楚。”
晏福回答的模棱两可,王氏却跟认定了似的,疯魔般的吩咐人备车收拾东西她要去长安找卢氏算账!
“母亲”司徒凝冰忙拉住她安慰道:“卢氏已经死了,想来是陛下也知道淑宁去的冤枉,给了她一个公道,您…节哀罢。”一壁劝一壁给李嘉懿使眼色,王氏这段日子是待她不错,但那也只不过是瞧在李嘉懿撒的那个谎份上。寻常的事情王氏或许还能听她两句,可现在这桩对王氏来说几乎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她会不会听劝两说,没反过来啐自己一脸就不错了!
李嘉懿还来不及出言劝慰王氏,从头到尾静坐着有如神游天外的安国公就跟元神附体般忽然站了起来,激动的附和着已经有些疯魔的王氏,“对!咱们去长安,找齐王找找燕国公!”说到激动处,眼泪滚滚落下,身高七尺的安国公捂着脸呜咽道:“我的女儿…我的笙箫…不能这么不明白的没了!她自小我就没好好疼过她…呜呜呜……”
司徒凝冰偏过头不再去瞧安国公,可是他的压抑的哭声就如一把大锤子,一下一下的砸在她的心上。可怜天下父母心,李淑宁虽是假死,但王氏和安国公的悲伤却是真真切切不掺一丝假的。爹娘对她的疼爱并不比李淑宁的父母少一分,他日……司徒凝冰由人及己,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司徒信捂着脸痛哭,母亲同王氏一样疯魔的样子,胸中忽然蔓延出无限的苦涩。从前,她总以为爹娘身边有两位兄长,就算有一天她不在了,哥哥们也会将他们照顾的很好。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她死了,她的爹娘会伤心,而这种伤心是再多子女都弥补不了的……
安国公的话似乎刺激到了王氏,她忽然疯狂的推搡捶打起了自己的丈夫,不停的指责他对李淑宁的忽视、嫌弃、挑剔……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说到最后不止安国公泣不成声,就连王氏自己也几欲哭死过去。
知道内情的李嘉责眼见双亲如此,心中不忍却又不能告诉他们李淑宁其实没死,只得在一旁安慰这个又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