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太子谋逆一案之后长安城很是消停了一阵子,不过这种消停只是表面,风平浪静之下是蓄势待发的暗流,而今日便这股暗流似乎终于等到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再也不似以往那般躲躲藏藏以雷霆万钧之势暴露在了人前!
司徒府作为这长安城最有权势的人家之一自然成为了这股暗流的首要目标。家中的三个男人都有官职在身,不是上朝就是当值去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八成是被魏王的人给控制住了。或许是知道府中没有男主人的缘故,那宫中来的女官态度便有些张狂,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于下人奉上的香茗不屑一顾,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上首正优哉游哉品茶的司徒凝冰,不知第几回催促道:“不知国公夫人梳洗好了没?少夫人是不是再找人去瞧瞧?奴婢已经出来许久了,贵妃娘娘想必是等急了,若是娘娘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
司徒凝冰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凤目微挑似笑非笑的瞧向她,挑衅道:“担待不起?何姑姑是想告诉我,咱们家惹不起你的主子是罢?”
“瞎了你的狗眼!”毫无预兆的,司徒凝冰猛地将白瓷茶盏兜头摔向了那何姓女官,她准头极好手上又加了力道,那女官的脑门顿时开了花,血水混合着滚烫的茶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原本很有气势的女官一下子变得狼狈不堪。跟她一起来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宫女太监都吓坏了,其中一个小太监反应过来之后一扬手中拂尘指着司徒凝冰尖声喝道:“大胆!竟敢冒犯贵妃娘娘身边的令人!我看你是…啊!”他问罪的话未说完,脸上就多了个鞋印,一个嚣张的男声响起,“令人又怎么样?!说白了不过是我姑姑身边的奴婢罢了,狗仗人势也不看看对谁!”李嘉责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来,大喇喇的坐到了司徒凝冰身边,伸出没穿靴子的左脚对那方才尖声厉喝的小太监吩咐道:“狗东西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滚过来替少爷我把鞋穿上!”
那小太监被他理所当然的气势给骇住了,拿着砸在自己脸上的靴子瞧了瞧李嘉责又瞧了瞧何令人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何令人一手拿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捂着伤口,瞪着上首二人连连冷笑道:“少夫人、三公子真是好大的架子,奴婢们虽然微贱可也是天家的奴婢,二位这样羞辱我们莫不是不将陛下不将皇室瞧在眼里,莫不是想造反?!”她的身子随着话音一起微微抖动,也不知是太愤怒还是伤口太疼。
她这种级别的根本不值得司徒凝冰费口舌,给李嘉责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的眨了眨眼,然后立刻转头气势如虹的冲着何令人“呸!”了一声,趾高气扬的道:“你先对我嫂子不敬在先,凭她的身份禀了我姑姑将你杖毙任谁也挑不出理来!我嫂子宅心仁厚只教训你一下留你一条命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敢反咬一口!羞辱你就是谋反,你好大的脸!”说着忽然站起身来往上捋着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我今儿倒要看看,打死了你我姑父还能叫我给你赔命不成!”说罢就要上前去动手。这会儿李嘉责打心眼里觉得当个仗势欺人的纨绔真他大爷的爽!
那何令人原本是奉了德妃之命诓骗司徒凝冰母女入宫的,来之前德妃特意嘱咐过司徒家的这位小姐不好对付叫她务必小心不可漏了马脚。刚来的时候她也确实是提心吊胆的,唯恐说错了一句话叫司徒小姐起了疑心,谁知她方说明了来意,司徒小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乖乖的换了命妇冠服就要随她入宫。她被这种异常合作的态度给迷惑了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随着司徒小姐在花厅等着还未装扮好的司徒夫人,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耐心已经被司徒凝冰一点一点磨光了,人也变得焦躁起来,言语间就带出了些胁迫的味道,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被当成了把柄!
暗悔自己太沉不住气,眼看着主子大事将定,只要她将司徒母女骗入宫中,大将军就不得不乖乖听命,待魏王殿下登上帝位论功行赏少不了她的好处!这种悔恨在李嘉责的拳头砸在她脸上一股热流随着剧痛从她鼻子里流出来的时候到达了顶峰。何令人做梦也想不到,李嘉责真敢对自己动手!还没来得及愤怒,李嘉责第二拳、第三拳…连绵不断的朝她脸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叫嚣着:“别以为你是女人爷就不打你!”
司徒凝冰瞧着李嘉责在一群宫女太监的围攻下气势如虹的揍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果然每日练武还是有些效果的,这揍起人来总算有些模样了。”心里乐得看戏,可面上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指挥花厅里的丫鬟婆子道:“快拦住三少爷…!”
当然,在这种场合下陪侍在主子身边的下人都是极有眼色的,没有那不长眼的会真的去拦李嘉责,主子的意思那么明显她们又不瞎!再说,瞧三少爷那打人的架势,她们老弱病残怎么着也占一样,哪里拦得住,意思意思就行了没必要拼命不是?
何令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弱女子,李嘉责手下又没留情,司徒府的下人只是嘴上“三少爷您别打了…!”喊得起劲,实际连李嘉责的衣角都没碰过一下,反而是有意无意的将意欲上前来拉李嘉责的宫女太监给隔开了。所以,还没等李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