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我就知道!夫人出身太原王氏,曾祖父景文公乃是开国功臣更曾出任尚书令一职,《刑律》就是他老人家主持编撰的,王氏诗礼传家据说族中无论男女于先祖的诗文典籍纵然不能倒背如流也是熟读通解,想来夫人必然熟悉《刑律》怎么会说出这等目无法纪的话来?!定是你这刁奴欺我年轻添油加醋挑拨离间!说!你为何要这样做?有何目的?!”
“这…”辛嬷嬷的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话来,心中有一万句话就是吐不出来,活了五十多年头无论是刁蛮任性还是嚣张跋扈的夫人小姐她都见得多了,可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司徒凝冰这样的。明明是胡说八道可偏偏每个字都有凭有据,国法家规一套一套的搬出来压也把你压死!更可恨的是自己连个冤都喊不出来!
正当辛嬷嬷不知所措之际,门口丫鬟隔着帘子的禀报声替她解了围,是王氏身边的齐嬷嬷来了,想来是王氏见时候不早了迟迟不见辛嬷嬷回话便有些急了。
司徒凝冰冷冷的瞧着跪在地上的辛嬷嬷也不叫她起来,只冲着屋外淡淡的道:“请进来。”
棉帘被拢起,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一闪而入,低头紧走几步在辛嬷嬷身边站住躬身行礼道:“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因为自始至终低着头,司徒凝冰瞧不见这位齐嬷嬷的样貌,不过从身形声音上判断昨夜西厢里她也在场。
“嬷嬷免礼。”如非必要司徒凝冰素来不牵连无辜,所以对着齐嬷嬷还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没同辛嬷嬷交代清楚,所以劳烦嬷嬷特意再跑一趟?”
“回少夫人话,夫人是见时辰差不多了特命奴婢过来领少夫人去祠堂认亲的。”见司徒凝冰还在用早膳,齐嬷嬷有眼色的加了一句,“其实也不是特别急,还有一些时间少夫人用完了早膳再动身也是来得及的。”她初见到跪在地上的辛嬷嬷时微微愣了愣,不过瞬即便恢复了常态回话时目光始终盯着地面再也没瞧身旁的辛嬷嬷一眼。
司徒凝冰挑眉上下打量了这位齐嬷嬷一遍,对王氏身边人的质量有了新的评价。左右辛嬷嬷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也算首战告捷,便索性给齐嬷嬷一个面子很爽快的答应道:“认亲是大事,自然不能耽搁还请嬷嬷前面引路罢。”既然要闹腾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齐嬷嬷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之后笑道:“少夫人果然明理,既然如此那便请跟老奴来罢。”说着便走上前伸手欲扶司徒凝冰。
“不敢有劳嬷嬷。”司徒凝冰侧身避过了,目光却盯着一旁站着的一个青衣丫鬟。那丫鬟倒也伶俐立马回过味儿来,抢着上前道:“嬷嬷只管在前面走就是了,奴婢会扶着少夫人的,哪能劳动您呢?”
齐嬷嬷朝那丫鬟和善的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只是转头瞧了辛嬷嬷一眼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少夫人,辛嬷嬷跟奴婢一样上了年纪,难免有个耳聋眼花的,若是有什么话说得不对或是差事没办好还请少夫人瞧在她这把年纪的份上宽宥则个别和她一般见识了。”觑着司徒凝冰的脸色,齐嬷嬷小心翼翼的道:“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人,少夫人要罚也先等认了亲禀过了夫人再说。”
“嬷嬷哪里话?我怎么敢擅自惩罚夫人身边的人呢?”司徒凝冰睁着一双妙目,笑得温和又无辜,“辛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呢?我可从未叫你下跪,这春寒料峭的你一直跪着不起来伤了自己的身子不说,不知道的还道我轻狂不懂事苛待长辈身边的人。唉…”幽幽叹了口气,司徒凝冰满目委屈的道:“这不敬夫君的罪名我是逃不掉了,难道你还想给我加一条不孝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