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文出来看见是辆豪华房车,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石涧仁:“你是故意跟我显摆的么?”然后对等在车边开车门的万乾就更作怪:“干嘛!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另结新欢了?”
万乾跟唐建文只有限的见过一两次面,忽然有种喜不自禁的感觉,那是种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和之前自己工作经历当中接触的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既没有觉得他有钱富二代产生谄媚,也没觉得他只是个江州层面的金融投资方就轻视,就是轻松自在的关系,一贯挂在脸上那种客套和财大气粗的莽撞都不见了,笑着点头:“挺好,有一两个合作的小项目,但正在期待能参与更多有意思的事情,我只是顺路送仁总过来当司机的,上车聊,送你们回哪里?”
石涧仁这才发现之前的司机可能已经被安排自己走了,就接过唐建文那贴满了全世界各种航空托运标签的随身行李箱放后面去,再过来这海归派已经娴熟的用日语在跟万乾聊京都哪里的牛肉好吃了,还好石涧仁也能听懂点,关上车门就直接问唐建文这一趟的感受。
这几乎已经成了石涧仁和唐建文的习惯,两人交替在外面跑,见面最常说的就是下意识的感受,相互之间已经熟悉到不需要组织客套寒暄来传递工作上的信息,重点在于总结这次那种第一时间下意识的感受,有时候这种感受才是最真实的,可以给另一个人最直观的提示。
唐建文能瞬间进入工作状态,和石涧仁如出一辙的动作靠在后排椅背上只眯了眯眼就摇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这几个月因为已经进展到各种实质化的细节中,我从江州和平京分别带出国的两个组,平京那组是前外贸口的人,他们负责收集衔接各国政府、交通、海关、检疫等各种关口工作信息,钟梅梅给他们做辅助,要一直忙到大年三十可能才会回平京,我带的商务组从阿尔泰山口出国途径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波兰、德国、比利时、法国,再穿过英吉利海峡隧道,到达终点伦敦,几乎把沿途每个列车站点都走了一遍,越往西,我就需要越强烈的使命感和民族情绪来支撑我的工作,所以回国后,今天我把整个江州团队都安排留在平京休息下,让他们在首都感受这些日子我们迫切希望表达的那种情绪,新的平京分公司正好让他们停留有点归属感。”
石涧仁有点没想到唐建文居然会有这样的感受,认真的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伙伴,从几个月前在阿尔泰山口把他送出国时,可没这么疲惫甚至憔悴,难道在整个项目大张旗鼓谋划了几年,自己都投身挂职铺垫这么久,前锋营还打了败仗么。
万乾明显开车都放慢了些,他在专心的听。
唐建文好像觉得豪华车厢里突然有点过于安静,笑着倾身到前排:“放点音乐!来点背景音乐……”
万乾随手点开旁边的设备,一首悠扬的日式小调借着naim音响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相当能舒缓情绪,唐建文却反对:“哦,这时候不要日本的,中国的,最好是激昂一点的……”
一贯坐在后面的万老板居然摊手:“我也不知道怎么操作,只是偶尔看司机播放过,怎么选……”
唐建文才是熟悉各种电子设备的,自己就探身伸手捣鼓,既然不知道cd还是什么音源在哪里,随手转到调频立体声,然后飞快的找到一个广播电台,国家级的,仿佛是春江花月夜之类的传统曲子,他也就不苛刻了,靠坐回来给一直没出声的石涧仁摊手:“我说过,我不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从我踏出国门留学开始,我就很享受在全世界穿梭的感觉,好像大航海时代的水手,只是有那么一两次触动了国家民族的情绪,加上觉得现在国内才是最适合我创业的地方,所以我才回国来,一直以来,其实我对外国人持有相当大的好感,欧美国家总体来说素质比较高,亚非拉的贫穷国家没有过高的物资追求,幸福指数也还不错,所以这些都是值得我细细感受的地球村生活,我是热爱我们这项事业的,哪怕在荒无人烟的西亚荒漠,又或者在鸟语花香的西欧城堡,对我都是享受,但这一回接触到实质性的拓展,感受大不相同了。”
悠扬的传统乐曲好像在伴随他阐述历史:“英法德这些国家我没少去过,以前我作为任何一家企业的华裔商务人员穿梭其中得到的都是和善,但这一次明显感到不一样了,正因为有过以前的体会对比,感觉特别明显,在中亚地区就能感觉到强烈的羡慕和嫉妒,但这种情绪还仅限于对以前那个红色帝国的怀念,有点酸溜溜的认为中国不过是运气好,走出来一条他们没撞上大运的康庄大道而已,等这种情绪随着到东欧,就慢慢变成难以置信,不太愿意相信那个曾经共同阵营的东方国家已经变得如此强大,而越过东欧从德国开始,我这个明确表示了中国人身份的电子商务推广活动愈发清晰那种感受,这些欧洲发达国家极为矛盾的心态,他们既需要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和生产地,这个欧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又无比警惕和戒备的排斥中国。”
车速更稳定的慢下来,司机明显驻足于唐建文愈发清晰思路的阐述:“别忘了,一百多年以前,正是这些欧洲国家,把中国从天朝上国彻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