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眼里也有点惊讶:“还没到挂职总结的时候,叫你来做什么?”
石涧仁本来可以笑回一句你来干嘛我就干嘛的,但对方态度认真,他也认真:“可能……我那边有点小成绩,跟我讨论下?刚才市电视台都过去考察了。”
蒋道才脸型柔和,戴着眼镜,说话很容易就带着文质彬彬的笑容,发型也是比较柔和的在头顶横着偏分,因为他的发质有点少,梳这种发型不但符合气质,也能显得多一些,不过最突出的还是那由此显得很光亮的印堂。
印堂发亮,多么有名的相面词汇,稍有识人阅历的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人有头脑有前途,包括石涧仁在第一次见面以后,五位挂职同伴中,印象最好的就是这位蒋副镇长。
但是在三次挂职汇报会中,石涧仁每次都有比较新的感受,这位蒋道才能力是有的,但眼底的严苛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柔和,没准儿他外形上的柔和就是为了掩饰自己也知道的这种性格上缺陷,只要讨论到公事,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固然是对工作很专注,但由此带来的负面因素石涧仁觉得说不定会坏事儿。
而且有了想搞一个花木产业园基地的思路以后,蒋道才在三次汇报中都表现得比较急,一种看到就要得到的急切感,有一次甚至当面忍不住批评某些政务部门办事拖沓,效率低下的不正之风。
这种事情在很多基层办事机构屡见不鲜,他作为副镇长接触到的方方面面肯定比电视台副台长要多,这些情况也多半属实,但一个副镇长来这么说很不合适。
同为体制内的成员,如果不是主管部门的领导,在这种事情面前,有问题写报告啊,分析问题在哪,要怎么解决,而不是带着抨击的口吻发泄情绪,这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丝毫帮助,反而因为巨大的体制会像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样,把这种情绪反弹回来。
这就是眼光缺失,缺乏站在高位看待整个体制的格局。
这位据说是数千万美元投资资产机构所有人的蒋老板,政治格局还差点,这样的人一起做做生意是无妨的,其他还是少往来。
当然现在笑嘻嘻的伸手揽住石涧仁的肩膀一同进去,打听搞了些什么小成绩也无妨。
曹天孝来迎接的,分别握握手:“这么紧迫的把两位找来,当然还是因为有市领导来,时间上所以得配合下,先过来坐坐。”
石涧仁沉得住气,笑眯眯的点头,双手交握靠在单人沙发上面养神,因为蒋道才从坐下来就开始找曹天孝询问自己上次递交给统战部的建言献策有什么回音没,为什么这种涉及到民生大计的思路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
石涧仁偶尔抬眼看看曹天孝,这位习惯于交朋友的笑眯眯额头有点冒汗,跟他对上眼连忙抓壮丁:“石总!你们是一起挂职的伙伴,你来解释一下!”
二十四岁的石涧仁面对两个快四十的家伙慢条斯理:“蒋镇长,你也在政府机构基层一线工作了,只要是想做事的人,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反而是没有责任心的人,完全不把岗位和自身责任放在心上的人,才会无所事事,那么建言献策这种非正式文件,大多来自社会上的成功人士,都是积极做事的人,每个月我估计全江州市会收到不下于一千件。”
曹天孝连忙补充:“三千二!全市有超过一千名注册联络的新阶层人士,还要加上各级人大、政协委员,提交的各种建言,去年国庆那个月有三千二百件,真不是推脱,处理这方面公务的经办人只有那么几个。”
石涧仁帮腔:“其中当然有什么建议国内学习美国取消审车制度的拍脑袋废话,但也有长篇大论的真知灼见,就挂在统战部办公室走廊外面的宣传栏上,蒋镇长你试试看花一小时把那十几篇都看完,还得领会精神、分析其中对错,是什么感觉?”
蒋道才骤然放松笑起来:“抱歉抱歉,我也是急在心里!”
石涧仁还是慢悠悠的一脸赞同点头。
曹天孝不停把目光在两人之间游动,很容易做出些比较来。
正说着呢,又是朱宏涛引导,又是那位闫副书记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后面又跟着五六名官员,而且还不是石涧仁上次看见过的那些。
但从副书记那精光闪闪的眼神里,石涧仁感觉这回的阵仗比上次还要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