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下站着的孙权,拱手行礼。
“心中可怪朕?”
孙权穿着一席白色儒袍,双手背负,气质翩翩,犹如一介书生。
“有点!”
张昭闻言,坦然点头,然后轻声的说道,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反而是很平静的阐述,道:“我张昭当年自荐先帝门下,为江东,为大吴,兢兢业业多年,自问从不负大吴朝廷,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朝廷大局,为了天下万民,但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这个下场,我想不明白,我不理解,我很不甘心,我怨恨,这些情绪我都有过!”
“朕,没得选!”
孙权闻言,只是淡然一笑,笑了有些讽刺,仿佛在讽刺自己。
“我知道!”
张昭点头,目光宛若有神,看着孙权,道:“一步错,步步错,陛下还活着,孙伯符就登基了,视为逆贼,而附属逆贼着,为逆臣,站在陛下的立场,我知道,这是应该是陛下最宽怀的处理,我在怨恨之后,却释怀了,我很幸运,生在当朝,陛下开明,从不株连,若是前朝环境,如今的张府,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是一步错,步步错,朕走错了一步,最后付出代价的却是你们!”
孙权有些自嘲。
“陛下是大吴天子,是百姓心中的九五之尊,一言一行继位百姓奉行之根本,不可有错,臣能理解!”张昭看着远方,道:“我也累了,这些年我才发觉,原来我已经跟不上陛下的脚步了,所以陛下让我退下来,臣无话可说!”
“我张昭这一生,最得意之事就是当年能自荐于先帝门下,能遇明主,能亲手辅助先帝和陛下,创造大吴皇朝这万万里的锦绣河山,早已无憾!”
张昭的气质变得有些洒脱,仿佛压在肩膀上的千斤巨石一下子卸下来了。
“是朕负了你!”孙权的声音有些萧瑟。
“陛下,你没错,你也不可以错,我将会时时刻刻的看着陛下,看着陛下能不能征服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创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万古鼎盛的朝廷!”
张昭行礼,道:“今日,昭就此别过,陛下请保重!”
他说忘了,大步流星的向着官船走上去。
船开动了。
向着徐州彭城的方向而去。
当孙权再也看不到船的影子,他就知道,继程普,蒯良之后,曾经统帅整个内阁的大吴朝廷无上巨头张昭,黯然落幕。
……
自此大洗牌已经完成的一般。
十二月二十三日,最后一个朝廷巨头,掌控整个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张上奏请辞。
当初支持孙策的朝廷巨头,蒯良自杀,程普流放,张昭归隐,就剩下一个张,张当初也选择了孙策,辅助孙策登基,这是万众皆知的事情。
张自知,朝廷议会落幕之后,就是孙权秋后算账之时。
孙策登基为帝已经触动孙权逆鳞。
任何与此事有关系的人,不管缘由,哪怕强势如张昭,都避免不了孙权的秋后算账,因为只有清洗了他们,这事情才算是彻底的过去了。
他张亦非权力**炽热之辈,既然如今朝廷已经不合适他逗留了,他何必强行留下。
君臣之间,推脱来回的几番,张的离去,已经是定局。
……
十二月二十九日。
张去职,御史台按察使吕岱接替御史大夫的职务,同时一步登天,进入十三席朝议大臣序列。
同日,荀进入朝廷议会,位列十三席朝议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