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在漠北,我们吃不饱饭,我们没有家,某随着义父丁原进中原,其实是想要一个安定的家,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事情就变了。”
“丁原是汝杀的吗?”孙权闻言,突然想要知道这一个谣言的真实。
“汝认为呢?”
吕布听到的孙权的问题,面色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目光微微一动,看着孙权,反问了起来。
“虽然天下都传言,是汝吕布亲手杀的义父丁原,而且把他的人头送给的董卓,但是……某家总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孙权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很清澈,坦然的道:“在某的眼中,汝吕奉先虽然有些墙头草的性质,但是不像一个弑父的人!”
吕布的性格很复杂,傲气和自卑交错。作为一个猛将,天下无双,他是傲气的,但是作为一个九原出身的狼崽子,面对中原人,他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所以他的底线也很弱。
不过不可否认的一点,吕布此人对于亲情是很执着的,在下邳的一战,如果不是因为有家人的牵挂,他吕布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要说他亲手杀的自己的义父丁原。孙权始终不太相信,吕布的履历被锦衣卫的梳理过一遍,当年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看到他亲手杀的丁原。
“呵呵!”
吕布闻言,浑身一颤,目光看着孙权,良久才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道:“能凭着直觉就信任某的人已经不多了,丁原的确不是我杀的。但是和我有牵连,也可以说是因我而死!”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这一件事情。
也许是因为孙权对他的信任吧。
“所以汝从来没有在这一件事情之上辩解过一句话!”孙权听到吕布的话。仿佛能明白的吕布心中的愧疚。
“不辩解,是因为某家心虚!”…
吕布抬头,目光看着天际之巅的一片片蓝天白云,声音有些沧桑,道:“错了就是错了!”
“吕奉先,汝读过书吗?”
孙权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
吕布昔日是一个双面刃,但是这一个双面刃。用的好,绝对能让吴国兵卒战斗力更上一层楼。他不想看到一头虓虎如此的沉寂。
得给他一点鼓励。
“孙仲谋,汝在讽刺某吗?”
吕布闻言,双眸瞬间变的锐利起来,冷冷的道:“某出身于寒门,只能以手中之戟,打出自己的价值,年幼的时候,是为了生存,成年之后,是为尊严,读书对我们来说是奢侈的,当然,某曾经也有机会,只不过某没有珍惜。”
他的言语之中,有一丝的遗憾,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汝总是这么的敏感!”
孙权微微一笑,笑容很真诚,淡淡的道:“某从来没有讽刺汝的意思,不过如今某想送汝一首诗赋!”
“送某一首诗赋?”吕布的眯眼,疑惑的看着孙权。
“韩刚!”
孙权回头,目光看着远处虎视眈眈的贴身护卫韩刚,大喝一声:“把文房四宝送上来!”
“君侯,文房四宝来了!”
韩刚点头,迅速的带着几个东侯府的护卫,搬来一张书案,然后直接送上来的文房四宝。
“才华横溢,以诗赋冠绝吴国的权公子,想送某何之诗赋啊?”
吕布目光一亮,微笑的道。
他在吴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孙权此人在吴国士林之中的地位,也拜读过孙权的几篇文件,打趣的道:“千万不要太玄奥,某心中可没有多少墨水!”
孙权沉默不语,身躯笔直,右手执笔,然后在白洁的纸张之上挥洒着一笔笔的墨迹,他的飞白体虽然距离蔡邕的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但是对比一般的士子,也能拿出手。
字能看人,他的字有这一股洒脱的风格。
“给汝!”
半刻钟之后,孙权才停下手中的笔,在这一首《行路难》的后面,题上——送吴国鲁侯,勉励之。
吕布目光微微一动,把墨迹未干的字卷拿起来,洪亮的声音一只一言的念了出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吕布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这些年积累的文采还是有点,这篇文章,他还是能读懂了,其中蕴含的意境让他的心灵颤动。
自古人生路就难行。
而他吕布的人生路更难行。
如今身在吴国,作为吴国鲁侯的吕布,他的未来之路,更加的难行。
“孙仲谋,汝在鼓励某?”吕布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热的看着孙权,朗声的问道。
“路难行,行路难,但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孙权淡淡的道:“某希望汝能在吴国把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