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孙女,堂堂苍狼国公主,你偏偏给她起个名,叫小王子,这下她真把自己当成个小子了,就算真小子那还不如她野呢。”舜华太后抱怨道。
“母后息怒,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理该受罚。”苍狼王声如洪钟。
“堂堂一国之君,我可不敢罚你。”太后冷哼道。
“当年儿臣年幼时,那是何等地顽逆,不还是让您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吗?您可是咱苍狼国最圣明睿智的女人。”这两个女人常常闹得苍狼王头疼不已,但是她们不闹自己反而也不习惯,这时他突然想起在猎场围猎的时候,武将们嘲笑左贤王惧内,左贤王笑着说出的那句话:你们不懂,越在乎的女人越难伺候。
“别给我灌迷药!不过要脾气,这孩子的还真随你,可是咱祖孙俩怎么总是争吵不休呢?都闹到没法沟通了!”舜华太后眉头紧锁。
“一定能沟通的,母后您就当儿臣是她,您跟我沟通。”苍狼王认真地端坐在舜华太后面前,做好挨训的准备。
“成何体统。”舜华太后佯嗔薄怒道。
“您试试。”苍狼王的表情流露着诚挚。
舜华太后不禁被他说服了:“你是大苍狼国的公主,怎么能像个野孩子,天天上蹿下跳舞刀弄枪呢?”
王宫的一角,一队换岗的侍卫迈着齐整的步伐走了出来,他们身后便是王宫里最高的云楼,直入云端的石墙被雨水冲刷数日,到处渗滴着积存的雨水,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向着楼顶攀爬着,每爬一下都要腾出一只手在衣服上擦干手心的湿泥,一身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果风愿意逗留片刻,此刻一定能听见她的唠叨声:“没错,我是公主,可您知道父王为何给起名叫‘小王子’吗?将来我可是要带领整个苍狼国走上强盛之路的。”
游离而去的风将她的声音带到遥远的云端。
舜华太后一本正经地对着苍狼王训示道:“不能穿男装,不能大嗓门,不能在军营厮混,不能跟军人比刀枪竞骑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等我归西之后见了王后怎么跟她交代啊?”
小王子终于爬上了楼顶,站在栏杆前,俯瞰王子城全景,看着眼前一幅雨后初霁云开日出的壮丽景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中的烦恼一扫而尽。小王子记得塔外的鬼戎巷下不久前还是一片繁华的街市,后来一夜之间就变成废墟,“母后若在世,才不会这个不准那个不准什么都不准,母后一定会说,只要你开心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做任何事情之前,你要先想想你的身份,你是公主!”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王子找出她藏在顶楼的一面盾牌,她将盾牌牢牢地绑在屁股上,爬出栏杆,云楼底宽顶细,她对着远方大喊一声:“我就做我自己。”声音刚落,她身体一沉,便如离弦之箭般从倚天拔地的云楼上滑了下去。
“启禀太后,启禀苍狼王,不好了,小王子又不见了。”一名宫女匆匆跑进寝宫。
“什么啊?”太后大惊失色。
“快去找啊!”苍狼王大声斥喝。
荒寂的鬼戎巷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水花四溅,盾牌刚好落在一条水沟里。小王子惊呼一声,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好臭啊,怎么会有一条沟的?”
小王子正准备逃出臭水沟,突然脚腕被一只手抓住。
“什么人?”小王子低头一看,沟里竟然躺着一个人,全身都裹在污泥里,眼睛虚弱地睁开又闭上,小王子连忙将人拖出水沟,解下自己身上的盾牌,用衣袖将她的脸擦干净,一个是个女孩儿,衣袍应该是被鞭子抽得破烂不堪,俨然遮盖不住她几乎腐烂的身体。
小王子四周警惕地看了一圈,发现一间比较完整的荒屋,于是将受伤的女孩连拖带拉弄进屋子,在角落里找到一只破釜,在屋角生了一堆火,用洗净的破釜将水煮沸,这些做完之后,小王子掏出一只匕首,割下一把青丝,烧成灰扔进沸水之中,盛出沸汤之后,一口口地吹冷喂进女孩的口中。喝完没多久,女孩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悠悠转醒。
小王子眯着眼睛戏谑地问:“喂!你是从地狱来的吗?”
女孩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对自己的奇遇简直是难以置信:“你是从天上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