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
小花溪的二楼,突然响起了筝声。开始几下筝音有如万马奔驰,千军碾杀,战意腾腾,但接着筝音转柔,恍若毕生离家的战士,心疲力累地想起万里之外家中的娇妻爱儿和温软香洁的床铺。
过了片刻,筝音悠然而止,突又爆起几个清音,使人净心去虑。
“果然不愧是大家,我不如啊。”
黄琦心中暗叹,他是学萧的,但音律相通,从刚才的筝声中,他可以听出,弹筝之人的音道成就在他之上。此番来找怜秀秀,却是找对了人。虽然还未见到楼上弹筝之人,但他可以肯定,这弹筝之人,必然就是怜秀秀了。
“贵客既至,为何不移驾上来,见见秀秀!”一道低沉却悦耳之极的女音从二楼敞开的厢房中响起。
庞斑对着黄琦道:“黄兄,你我这就去见见冠绝七省的秀秀小姐吧。”
“魔师请!”
黄琦自是点头,两人一同向着里面走去,上了二楼。
两名小丫环待在门旁,一见两人上来,便垂下眼光,诚惶诚恐地把门拉开,让两人直进无阻。
当两人进去的时候,门被轻轻掩上。
“怜秀秀恭迎庞先生法驾!”
一位白衣丽人俏立近窗的筝旁,躬身一礼,拿眼看了黄琦一眼。她只道上来的只有庞斑一人,不想竟然还多了一人,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翩翩佳公子,引人注目。
庞斑出声道:“这位是黄琦黄兄,在江湖上虽声名不显,但武功奇高,绝不下于庞某。”
“怜秀秀在此见过黄先生!”
怜秀秀闻言同样对着黄琦一礼,心中好不惊讶,没想到庞斑会这般的称赞黄琦,庞斑如今可以说是天下第一高手了,黄琦得他如此称赞,可见厉害。但正如庞斑所说,黄琦在江湖上声名不显,有此武功却无名声,不得不让人好奇。
黄琦对着怜秀秀抱拳道:“秀秀小姐若不嫌弃黄某托大,叫黄某一声黄兄便可。”
“秀秀见过黄兄!”怜秀秀随声说道。
庞斑这时出声赞道:“色艺本来难以两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绝天下的筝技,又兼具盖凡脱俗的天生丽质,庞某和黄兄幸何如之,得听仙乐,得睹芳颜。”
怜秀秀见惯了男人对他神魂颠倒,也听惯了男人的恭维,但这话从庞斑的口中说出,却又是那么的不同,当下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拉开左右两边的两张椅子道:“庞先生、黄兄请坐,让秀秀敬你们一杯。”
黄琦和庞斑两人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坐下,拿起酒杯。
怜秀秀纤纤玉手提着酒壶,为两人斟着烈酒。
黄琦并不好酒,但也不排斥,和庞斑示意了下后,一口喝下,放下酒杯道:“魔师,你的客人来了。”
庞斑微微点头,出声道:“是否是干兄来了?!”虽是问话,却极为肯定。
“庞兄果是位好主人。”
语音自远处传来,倏忽已至楼内,跟着一位身穿灰布衣但却有着说不出潇洒的高瘦英俊男子悠然步入,此人正是黑榜叱诧多年的干罗山城城主毒手干罗。
干罗进来之后,却是看向了黄琦,他之前在远处的时候,只发觉此处只有一人,哪想到了门口才发现,屋内竟然有着三人。庞斑在此他没有发现,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黄琦在屋内他却没有发现,这让他好不震惊,此人武功不说,单单这份隐藏气息的本领,就值得称道,有这本事,也可从中看出此人的武功。
庞斑双目如电的和干罗对视了眼,抬手介绍道:“让庞某给干兄介绍一下,这位是黄琦黄兄。”
介绍了黄琦,庞斑对黄琦道:“黄兄,这位是名列黑榜的高手毒手干罗。”
“干兄大名,黄某是久仰多时了。”
黄琦微笑着抱了抱拳,他不仅听过干罗的大名,还和他手下的掌上舞易燕媚对过,只不过看易燕媚的样子,已经投靠了庞斑,但这种事和他没有关系,他才不会无聊的出声提醒。
“黄兄!”
干罗对着黄琦抱了抱拳,随即看向庞斑道:“小弟此生最想见也是最不想见的两个人,庞兄便是其中之一”
“干兄请坐!”
庞斑伸手示意,继而对怜秀秀道:“秀秀小姐请为我斟满干兄的酒杯,俾庞某能先敬干兄一杯。”
怜秀秀点头应下,为刚坐下的干罗斟满酒杯,而后为庞斑斟满酒杯,最后便是黄琦了。
“干兄,我敬你一杯!”庞斑举起酒杯。
刚刚坐下的干罗,也拿起酒杯,说道:“二十五年前,小弟曾独赴魔师官,至山脚时苦思一日三夜,后想起一旦败北,所有名利、权位、美女均烟消云散,便废然中返。自此之后,武功再没有寸进,这一杯便为终可见到庞兄而干。”说着,一饮而尽。
庞斑也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淡淡的道:“现在名利、权位、美女于干兄来说,究是何物?”
干罗摇头苦笑道:“都不外是粪土而已,我蠢了足足六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