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明倒也没有生气,他对着陆超然翻了个白眼,说:“原来你才十六岁啊,真是废物,你看我,我已经六千多岁了,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
姬采荷一把拉住陆超然的手,说:“先别理他们,该我问了。小弟弟,你为何要在后山住六年呢?而且怎么会走这个迷宫的呢?”
陆超然将自己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对他们讲了。
“哦,原来你是杜依莲的玄孙啊?难怪你懂一点翠微宫的迷宫心法。”姬采荷恍然大悟的样子。
“咳咳!”扬明咳嗽两声,插话进来:“你说错了,按照他讲的辈分,他是杜依莲玄孙的儿子,第五世孙,应该叫来孙。玄孙是他爸爸,什么都可以错,辈分千万不能弄错了。”
姬采荷白了扬明一眼,说:“这不是重点。你看你们问来问去,什么都没问到。我一问,就问出他是杜依莲的后人。”
扬明不屑地说道:“问出是杜依莲的后人又怎样?杜依莲这个小妮子又没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在翠微宫里,她除了胸部最大之外,乏善可陈。”
陆超然见他如此轻薄地谈论自己的祖先,不由大怒:“你给我放尊重点!”
扬明撇撇嘴,说:“好吧,她能用沉水剑,这让我能看得起她半分。不过那也是在她下山之后才有的事。”
姬采荷将扬明推开,拉着陆超然说:“我们别理他好吗?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看我能不能治好。”
她掀开陆超然后背的衣服,看着那个血红的手掌印,皱着眉头,苦思了好久,突然大喜:“我有办法了!”
姬采荷话声刚落,拔出陆超然腰间的紫薇剑,就要割陆超然背后的皮。
扬明连忙拦住,喝骂道:“姬兽医!你的医术真的不行啊!超然的伤明显是因为内丹鼎器被怪异灵气封印,不只是因为背上有个印子。一个人腿被撞青了一块,难道你把青瘀的那块皮肉割掉就叫做治病?”
姬采荷不悦地反驳道:“你根本就是不懂装懂,在这里班门弄斧。你要是会治病,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你给人治病?”
这时红衣老者突然大步走过来,手掌往陆超然头顶一按。陆超然感觉自己好似一个容器一般,被沸水从头顶直灌到脚底。他难受得要命,但在那老者的手掌下又动弹不得。
那老者说:“哪是什么古怪的灵气?分明是妒月那小妮子的灵气!”
“哦,妒月的灵力?我看看!”扬明也把手掌往陆超然头顶上一按。好像一股冰凉的旋风从头顶灌入,顷刻间,陆超然觉得四肢百骸都被这寒风吹得如针刺般疼痛。
扬明说:“老大,外面那层的确是妒月的灵气,不过里面还有一股怪异的灵气。我看像是一种妖气,妒月为了防止妖气扩散,再将那妖气封印。这样做很不简单,看来,妒月为了救超然,可是耗费了很多心血啊!”
像他们这样只是把灵气灌入别人的身体,其实不用耗费太多。但是要想妒月那样,将自己的灵气凝聚不散,而且严密的包裹那股妖气,这实在是非常艰难、非常耗费灵气的一件事。
扬明拿开手掌,关切地问陆超然:“超然,坦白地说,妒月会不会是你的亲妈?她偷偷生下你,为免丑事外传,就将你寄养在南楚陆家。”他见陆超然脸色又开始不善,于是又安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嘛,谁没有几条风流债?这种事情其实也司空见惯……”
陆超然怕这贱人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来,连忙打断他说:“停停停!我亲妈不是妒月大师,是南楚国的林月蓉,绝对没错。我亲眼看见她生下我的,我一出世,就只有我爸和我妈在我身边。”
扬明讥笑道:“你怎么可能看见你妈生下你?可见是在扯谎!”然后摆出一副不屑与陆超然辩论的样子踱到一边。
此时姬采荷在一边默默地把妒月治疗陆超然的方法听了进去,她虽看不起扬明的医术,可是这种方法在她听来,却是在理。于是姬采荷技痒,也想试一试像妒月那样的做法。她突然伸出手掌按在陆超然头顶。
陆超然觉得一股香风自顶灌入,在体内乱冲一顿,才慢慢地开始在丹田周围凝聚,这种感觉和当初妒月为他疗伤的时候差不多。差别只是妒月的手法要细腻柔顺得多,不像姬采荷这样乱冲乱撞之后才找到妖气凝聚的所在。
扬明和红衣老者看见姬采荷半晌不做声,才明白过来,异口同声地说:“你这样乱搞,会把超然治死的,到时候可别来找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姬采荷终于兴奋地说:“成功了!”
妒月的灵气在陆超然体内就像一个光洁的鸡蛋,均匀致密的蛋壳包裹着中间的妖气。而姬采荷的灵气就像黏糊糊的面团,粗暴地包在那个蛋上。
陆超然此刻脸色更加惨白,头上冒起了豆大汗珠。连站都站不稳,
他只好坐下来,心想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姬采荷看见这情况,知道自己治疗失败,但又不愿意承认,于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哼着小曲儿走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