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就转移股权的事情,一直与吴泽、云婉儿商议到宵禁前。
在银行三楼,望着吴泽远去的车架。
云婉儿有些担忧的道:“王爷,整顿金融秩序真的能做到吗?挤兑虽然缓慢,但却如大潮一般难以阻挡,而且这次的挤兑不是市场恐慌行为,而是受政策影响的信用崩塌,想挽回局面,似乎十分困难。”
胤祚笑道:“这话刚刚怎么不说。”
云婉儿看着吴泽车架道:“不是有他在吗?”
胤祚望着京城鳞次栉比的房屋道:“被关进宗人府大牢时,我就说过,此次事件,十天之内,我可以平息,十天之后,就难了,你数数现在是第几天了?”
“第十三天了……啊!王爷,你的意思是,此事已无可挽回了?”云婉儿惊道。
胤祚苦笑着点点头:“就像你说的,银行倒闭已成雪崩之势,挤兑虽然缓慢,但异常坚决,并且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加快挤兑速度,整个大清的金融体系,一年以后,就会完全崩溃,两三年内,大清的经济也会陷入巨大危机。
到那时,大清的银荒会比李朝猛烈数倍,造成的结果也会比李朝惨烈数倍。
值此生死之际,京中的蠢皇帝,竟还在纠结跪下道歉是否体面,真是可笑!”
云婉儿听的已经蒙了,她预感到此事非常棘手,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那王爷还叫皇上杀了千余步军衙门的人?”云婉儿诧异。
胤祚关上门窗道:“一来,步军衙门擅闯王府,杀伤王府侍卫,软禁我家眷,杀了他们,既是报仇,也是立威。二来,步军衙门隶属九门提督,掌管京城防卫,这些人一死,后继者一时无法胜任,京中防卫会乱上一段时间,我们就可借机逃出城去了。”
云婉儿心里又惊讶又敬佩,没想到胤祚竟然想到如此深远了。
“王爷,这么说,你刚刚同吴泽说的,也全是骗他的?”云婉儿心中恍然。
“也不算骗。”胤祚说着吹了灯。
云婉儿心中还有不少疑问,却突觉房间已暗了下来,顿时慌乱道:“咦?王爷你怎么吹灯了……天这么热,王爷你关窗干什么?王爷你什么时候关的门?呀!王爷,不行!今天该去福晋房里的……”
……
接下来的几天,胤祚明面上忙于控制金融形势,背地里上都在设计逃跑的方案。
九门提督被免职后,隆科多又兼任了此职。
现在隆科多已身兼领侍卫内大臣与九门提督两职,一时间京中戍卫大权尽在其手,可谓风头无两,权倾朝野。
步军衙门被集体砍头之后,出现了大量的职位空缺。
雍正又命隆科多从宫中禁卫挑选人才补上空位。
此事已经暴露了雍正在朝中无人可用,可谓孤立无援。
不过也因此,无论是城门防守、宫中守卫还是对胤祚看管,都放松了许多。
胤祚入宫那天,便偷偷联络了李德全,让其想办法出宫。
李德全便干脆向雍正请辞,准备去庙里颐养天年。
这也是许多太监年老之后的出路。
雍正是个多疑的人,他忌惮李德全的武功,故而在康熙死后冷落他,但又不希望李德全出宫后,为他人所用,干脆便指定李德全入法源寺修行。
此寺就在京城宣武门外,离紫禁城也不远。
胤祚将其安排在此,便是要看出他。
李德全也欣然应允,毕竟凭他的武功,只要出了紫禁城,天下还真没有哪里困得住他。
这之后,胤祚又借联络直隶银行的名义,去联络耿武所统领的四百亲军。
胤祚入宫前,曾派他们保护阿依慕,可当亲兵们赶到时,阿依慕已经被雍正派人抓起来了。
那四百亲兵也遭到了清军的清剿。
腹背受敌之下,四百亲兵只剩了不到一百人,藏在京郊林外逃过一劫,后来见到了两行的人手,才与胤祚又重新有了联系。
四月二十日,傍晚。
胤祚同几天来一样,在银行三楼无所事事。
他桌前,放着两份协议,分别是常家和聂家同意以银行股权置换百事行股权的协议。
唯独柳子辉认定了胤祚不会放弃银行,故而没有签这个协议。
胤祚自然也懒得管他。
云婉儿和画儿则在一旁,为银行做着垂死挣扎。
胤祚和雍正谈判时,说好要一百万两银子,作为银票的汇兑现银。
可雍正最终只给了五十万两。
现在云婉儿正发愁如何凭五十万两银子,稳住人心。
对云婉儿来说,银行是她数年来的心血,自然不忍心看着它分崩离析。
相比之下,胤祚就很看得开了。
许久之后,云婉儿颓然的放下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五十万两银子,怎么可能喂得饱直隶的无数储户呢?
胤祚安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三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