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八年,四月十三。
费扬古率八千骑兵,昼夜奔驰,终于抵达盛京。
他离京前,雍正皇帝给的他圣旨是,让他看住齐齐哈尔新军。
不过没过几天,又来了一道密旨,叫他便宜行事,夺取新军兵权。
随密旨而来的,还有一道圣旨,上书费扬古可统领盛京兵马,并且将巴海罢官夺爵。
有了这两道圣旨,费扬古可谓是大权在握。
到盛京的第一天,便将盛京提督周培公一家抓住,投入大牢,罪名自然是相助乱党。
费扬古借此又将盛京的八千兵马握在手中。
此时他麾下已有近一万六千余人。
第二日,他便派人去新军大营传旨,同时,派探马探明新军四周地形。
果不其然,巴海拒绝接旨,不肯交出兵权。
于是费扬古便以重金许诺,对新军将领进行策反。
可惜这些人家眷都是在齐齐哈尔的,没有一个接受策反。
此时,探马已将新军大营的布防和地形等打探清楚。
费扬古听闻新军三万人,竟只有不到一千骑兵,顿时想出一条计策。
他派六千步兵,北上佯攻齐齐哈尔,剩下的骑兵则趁新军行军时衔尾追击。
此计正是利用了骑兵的机动性,将己方骑兵对的优势发挥出来。
听完了费扬古的计策,盛京将军一脸忧色的道:“我们擅开战端,是不是要向皇上奏请示?”
费扬古却道:“战机稍纵即逝,哪里来得及上奏。况且皇上赐我便宜行事之权,诛杀反贼,何需上奏?”
盛京将军又道:“将军,新军枪多炮多,军纪严明,十分厉害。在吉林,新军仅一轮火炮齐射,就令吉林将军数万兵马投降了。”
费扬古不屑道:“那是因为允祚用卑鄙的手段抓了佟保,致使其兵马群龙无首,这才一触即溃。”
盛京将军还要再劝。
费扬古打断道:“本将在西北征讨准格尔时,见识过新军的厉害,也算熟知他们的战法。在据守、攻坚时新军确实厉害,但也并非没有弱点。”
盛京将军来了精神,拱手道:“请将军赐教。”
费扬古走到棋盘,拿了几几颗白棋道:“新军作战,首重正面,战线最前方是列兵,以排枪三段击迎敌。后方是火炮,多架于高处,以炮火相佐,两翼是骑兵。这样的阵型,正面火力极强,但侧翼就十分薄弱,而后方就是其死穴。在准格尔交战时,每战,新军都要友军护住两翼,方可迎敌。
剧本将所知,此次齐齐哈尔扩军,三万六千新军一大半都是新兵,士气本就极差。若是趁其行军之际,以骑兵快速冲击其军阵,必能将其一举击溃。”
盛京将军不再言语。
……
天明后,六千步军自奉天府出,浩浩荡荡向北而去,直指齐齐哈尔。
新军探知此消息,顿时有些慌乱。
几个时辰后,新军也分兵两路,一路由谷行率领北上,防守齐齐哈尔,另一路则留在了原地。
盛京城郊,一处山坳中,一身正白旗棉甲的费扬古听闻此消息大笑。
他的身后,是一万八旗铁骑。
盛京将军问道:“将军何故大笑?”
费扬古道:“面对骑兵,步军唯有合兵一处,结成军阵,才有一战之力。而敌军主将竟敢分兵两处,这是自寻死路。”
费扬古看了眼天色:“传我军令,全军睡觉修整,天黑之后北上追击敌军。”
入夜。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费扬古从帐篷中走出,脸上泛起得意笑容。
新军枪械、火炮,一律用火绳激发,在准格尔时,一旦遇上下雨天,新军便集体哑火。
他选中夜晚行军,也是看准了晚上会下雨的缘故。
趁着夜色,一万八旗兵偷偷离开藏身的山坳,北上追击新军。
黎明前,在西丰围场附近,费扬古见到了新军大营。
此地地形平坦,距辽河大约三里余,植被以芦苇、针叶林为主。
新军内兵种划分很细,有专门负责安营扎寨的工兵。
故而新军的营寨都极为坚固,木墙半丈高,外有近一丈宽的壕沟,内柔尖刺,营门两处,入口摆有拒马,营内篝火无数,极为明亮,营外探马来往不绝。
而且为了修筑营寨,周围的林木被砍伐了不少,芦苇也被拔出,方圆五里内,视野都很空旷。
费扬古一看这营寨,就知道袭营极难,恰好此时雨也停了,便暂且等待。
到了早上,新军做饭,而后拔营启程。
此时天空又渐渐下起雨来。
关外的夏天,雨水也不少。
费扬古知道自己机会了,趁着新军收拾营寨,尚未列阵的混乱之际,他指挥一万骑兵杀出。
新军的探马很快便发现了这只敌军,发出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