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只是随意溜达。”胤祚实话实说。
四阿哥点了点头道:“六弟是聪明人。”
胤祚不置可否。
“既然六弟也是出来遛弯的,你我兄弟不妨同行一段。”四阿哥说道。
四阿哥明显是有话对他说,此处是康熙寝宫外面,有无数穿着黄马褂的善扑营把守,人多眼杂,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胤祚本想拒绝,但又好奇四阿哥要说些什么,沉吟片刻道:“也好,四哥我们同游一番吧,正好这宅子是两行造的,其中颇多精巧之处,小弟也好为四哥讲解一二。”
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让四阿哥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
两人结伴而行,在园子里转了许久。
尽管已经远离康熙寝宫了,四阿哥也并未立即开口,胤祚也装糊涂的真的介绍起了这座府邸。
从各处喷水的连通器原理讲到永定河府邸,又讲到了两行与晋商的大战,这件事情扳倒了晋商,早就搞得朝野上下人尽皆知,况且吴泽还作为两行代表,前去求过四阿哥,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一路上,四阿哥只是安静的听着。
待胤祚讲完与晋商的大战,已过去了半个时辰,颇有些口干舌燥。
四阿哥开口道:“两行的两个大掌柜,倒是可靠之人,六弟你手下有这样的人才,我很为你高兴。”
吴泽和云婉儿能让一向惜字如金的四阿哥如此评价,胤祚微感诧异,连忙谦虚了几句。
两人一时无话。
此时两人正走到一处湖心亭中,周围是大片池塘,池塘上浮着大片碧绿荷叶,圆月当空,月华如水,倒是让周围颇为静谧。
周围一览无余,倒是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四阿哥开口道:“六弟,其实我们这些兄弟,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应当会……。”
“亲如兄弟?”胤祚莫名的想到一个词,接口道。
四阿哥一愣,接着大笑道:“哈哈哈……精辟!正是如此!”
胤祚还从未见过一直顶着冰山脸的四阿哥放声大笑,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四阿哥也是有着人的七情六欲的,也会想些与权谋无关的事情。
四阿哥脸上带着笑意继续道:“你看,大哥天性好武,又有兄长的担当;二哥喜文,最听皇阿玛的话;三哥爱读书,如能科举必是状元之才;还有你,六弟,你是众兄弟中最有才干,也最出人意料的,如若生在平民之家,就算你没了带兵打仗、统领一方的机会,凭你经商的本事,让咱们家变成一方富豪,恐怕不在话下。”
胤祚有些惭愧的挠挠头。
四阿哥走到亭子边,望着天上的月亮,自语道:“到时候,与人家的纷争,有大哥出头;管理家务有二哥顶上;朝中还有三哥当着大官,为咱们家说话,有你在,全家的吃穿用度也都不用愁。那些弟弟妹妹们,只要在我们几个兄长的荫蔽下无忧无虑就好了。妹妹们看谁顺眼就嫁谁,再不用嫁给什么西藏王公、蒙古台吉。弟弟们想怎么玩闹就怎么玩闹,当然书还是要读的,只是却不用像我们这般辛苦……”
胤祚颇感诧异的道:“原来四哥也会想这些。”
四阿哥哑然失笑,转头来看着胤祚道:“怎么?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四哥也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无用之事吧?”
胤祚一时语窒。
“六弟,虽然平日你我各自忙于政务,没多少交集,但诸兄弟中,却只有你是肯与别人交心的,几个弟弟在皇兄中,也都最喜欢你。”四阿哥道,“所以我才会把这些牢骚说给你听,六弟,请勿见怪。”
“哪里会见怪呢,四哥如此才像兄弟间的谈话,老是张口政事,闭口政事,反倒像是官场同僚了。”胤祚笑道,他停顿了片刻道,“其实四阿哥向往民间百姓的生活,倒也不是没办法,只要能劝皇阿玛微服私访一番便是了。”
四阿哥失笑道:“皇阿玛九五之尊,哪里能亲去民间涉险;我们离开济南后,还要沿着黄河北上视察河堤,还要去曲阜拜孔子,之后还要去南京拜明孝陵,去绍兴拜大禹陵。此行乃是为了收复天下士子之心的,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胤祚顿时没了脾气,后世的康熙微服私访记其实是清末杜撰的,无论正史还是野史,都无康熙曾微服私访的记载。
从此行的目的来看,无论从安全、意义和康熙自身来说,都没有微服私访的可能。
“不说这些了,六弟,你可知为何白天的事情,皇阿玛没有找我们商议?”四阿哥冷不丁的切入正题。
胤祚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皇阿玛英明神武,自己就能处理好,不需要我们帮忙吧。”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四阿哥没好气的评价道。
胤祚又尴尬的挠挠头,论这些政治上的弯弯绕,他可比四阿哥差远了。
四阿哥点拨道:“六弟,你忘了现在是谁在监国?”
“太子啊……”胤祚茫然的道,继而脑中灵光一闪,“四哥,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