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抽抽鼻子,只能闻到女儿红的酒香。
宕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我的鼻子好使些。”
胤祚给他一个脑瓜崩笑骂道“你狗鼻子啊。”
宕桑嘿嘿笑笑,然后盯着那个他觉得是姑娘的娘炮看。
娘炮兄没有在意宕桑的目光,而是对着台上拱手道“好一首《出塞曲》,道尽了离家远去的悲凉,姑娘不必借此自怜身世,怎知大好人生不在前方?”
台上女子又是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开导。”
娘炮转过来对胤祚道“阁下不解琴音,想以阿堵物动人,未免粗鄙了些。”他在琵琶声开始后便走了进来,看见胤祚听曲时抓耳挠腮的样子,又看见了那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于是便有了些联想。
胤祚想骂他放屁,可惜《出塞曲》确实没听出来,隐隐有些理亏,突然计上心来,笑道“怎么?阁下若要拼文采,不妨都作首诗,请台上姑娘评判如何?”
娘炮一声轻笑“输了当如何?”
胤祚道“输了认错就是。”
娘炮道“没意思,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胤祚笑道“你这套路我见得多了,下一句我是不是要说不可以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事?”
娘炮一愣,道“额……不错,正该如此。”
胤祚大笑“也罢,那我明人不说暗话,先把我的条件摆出来,你若输了,从此不可再穿男装。”
娘炮愣了愣,随即大怒“你羞辱我?”
胤祚撇撇嘴“不比就算了。”
“比!凭什么不比?本来我只想让你损失些钱财,不过为了公平,你若输了,以后便只可穿女装!”
胤祚笑道“也罢,我答应便是。”
娘炮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不要反悔!”
“跟我玩这种语言陷阱,你还嫩了些,哪怕你是女人也不能反悔!”胤祚补充道。
娘炮大喊“本公子是个男人!”
他接着道“本公子不与你做这些口舌之争。”转而对台上那女子道“就请姑娘为我二人出题做评吧。
台上的女子道“二位公子,今日争端皆是因小女而起,小女子给二位赔不是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小女子何德何能给两位公子做评,不如请二位坐下,由小女再献奏一曲如何?”
这一番话,可谓十分入情入理了,可惜娘炮和胤祚同时喊道“不行!”
娘炮眯着眼睛道“既然姑娘不愿做评,我们也不加为难,你我各写一首,放在酒楼之外,请往来人群评点如何?”
“额……这个……”胤祚有些犹豫。
“现在才怕已经晚了。”
胤祚怒道“我倒不是怕了你,我是怕我这词流传出去,名声太响,有些不好!”
娘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哈……可笑之极,世上有人自夸至此,本公子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两人在大厅中的争论,传到了楼上雅间中,虽然雅间中都是些大人,但见是读书人间的文人之争,也乐得看个热闹,一时间围出来不少人。
此时正好一群人吃完准备出去,一个老者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站住脚步,他本是无意参加这些读书人的意气之争的,但听闻其中一人口出狂言,便存现上来教训一二。
楼上有人见那老者停步,有人低声惊呼道“啊!是勿庵先生!”
勿庵先生是个已接花甲的老者,须发苍白,不过身子骨还算硬朗,走到大厅中,拱手道“小老儿听闻两位欲写诗相斗,想来拜读一二,不知二位公子可否应允?”
勿庵先生一看便是个读书人的样子,说话也是文绉绉,更兼德高望重,实是再好不过的做评人了。
胤祚和那娘炮都向勿庵先生施礼,并请他来出题做评,勿庵先生便应允下来。
他想了想道“既然二位是因一曲琵琶起的争执,那二位便以此为题吧。”
胤祚吩咐伙计拿来纸笔,两人便在饭桌上书写起来。
片刻之后,娘炮落笔,他也算才思敏捷,与胤祚争执许久,早就趁机打好了腹稿,此时一气呵成的写完,不屑的瞥了一眼凝神思索的胤祚。
而后恭敬的将诗稿交于勿庵先生。
老者接过诗稿,看了几眼,而后朝娘炮点点头,眼中有嘉许之色。
此时,胤祚还在凝神思索,其余人等也不敢喧嚣,便安静的等他,全聚德雅间的客人都走了出来瞧热闹,门口又走进几个客人,也不急着落座,也站在大堂看戏。
中国人爱瞧热闹的天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宕桑与胤祚同坐在一张桌上,看胤祚凝神苦思的样子,有些担忧,低声道“恩人,你写不写得出?不行的话,我来代笔吧,我写情诗很厉害的。”
胤祚没好气的道“滚!”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胤祚终于将全词检查完毕,确认没有一个错别字了,又誊写一遍,交到那老者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