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戏谑表情,正色道:“大妃还没听懂吗?用不了两年闵妃就会重回王宫,而你将失去大妃之位重为禧嫔,不出三年李朝朝堂上西人党将再次当政,你兄长张希载在内的一干南人党羽将被排挤出朝堂,不出五年你将耗尽李焞的最后一点恩宠……”
“够了!”张玉贞吼道。
胤祚没有理她,声音盖过了张玉贞的怒吼:“以你的性格不会甘于就此失宠,你挣扎愤怒,你不择手段,甚至想要除掉闵妃,然而你那时已经没有了大王的恩宠,没有了朝堂的支持,你只是个年老色衰歇斯底里的老婆子,你的嫉妒你的疯狂会在你的下半生如影随形的跟随你,如跗骨之蛆,不断的撕咬蚕食你,你要么在这种折磨下发疯,要么做殊死一搏,然后将张家满门全部害死!”
张玉贞指着胤祚说不出话来,指尖的颤抖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一派胡言,你以为你是算命的方士吗?凭什么敢下这种断言?以为几句无端猜测就能唬住本宫?做梦!”
“大妃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现在独得恩宠,五年后呢?十年后呢?大妃今年三十有一了吧?岁月不容情,你能想象出自己四十岁是什么样子吗?再过十年大王依旧是气吞山河的雄主,他会爱上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吗?”看惯了男人喜新厌旧的套路,胤祚是什么恶毒就捡什么说。
看着张玉贞脸色苍白、张口结舌、摇摇欲坠的样子,胤祚就不禁暗自庆幸,这回赌对了。
毫无疑问张玉贞是个权欲、占有欲都极强的女人,她聪慧美丽,入宫短短几年就从普通的宫女爬到了大妃的位置,朝堂之上她结交南人党,笼络了一大批南人党的要员,她的兄长还是朝鲜捕盗厅大将,手掌兵权。
李焞对她宠幸备至,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如同纣王对妲己一般。
今年是张玉贞夺得大妃之位的第二年,无论是权利、恩宠还是她的美貌都到达了她一生的,所谓盛极必衰,再过两年朝堂之上的西人党就会发起迎回闵妃的运动,虽然未能成功但极大的动摇了张玉贞的大妃之位。
随着朝野中南人党逐渐势大,张玉贞的逐渐跋扈,美貌和激情被年华逐渐的消磨殆尽,李焞终于意识到娶妻娶德,纳妾纳色的道理,又将闵妃迎回王宫,张玉贞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她不甘心,想尽办法除掉闵妃,最终因使用巫蛊之术被李焞鸩杀。
史书上如此记载张玉贞临死时的惨状:“上毫无恻隐之心,将三碗毒酒灌入张氏口中,只听张氏大声惨叫,滚落石阶,血如泉涌。一点药足以让五脏俱裂,何况三碗毒酒,顷刻间张氏七窍俱喷出黑血,流淌地面。以卑微的宫人之身,谋杀国母,陷害忠良,而落此下场,岂非天降之殃祸乎?”
将思绪从历史上拉回来,眼前的张玉贞经历着剧烈煎熬,一方面她清楚自己已经步入了胤祚的陷阱,无论自己有何回应,都会一步步地上钩,最终被人利用;另一方面,她也不得不承认胤祚是对的,女人嘛,对爱情永远都有着危机感,何况是历史上出了名嫉妒心极强的女人,自己最近的作为是把跋扈了些,大王似乎也不以为意。
春桃的眼睛被自己挖掉后,就留她在针绣访做工,日夜不停的绣活,加上她没有双目,恐怕那双葱玉小手已经扎的千疮百孔了吧,也不知李焞有没有再去见过她。
大王从未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过春桃,仿佛这个人从世上消失了一般。第二天自己还去给大王剥葡萄,剥一颗就从自己指尖笑眯眯的吸走一颗,当时觉得那笑容无比炽热,为何现在想来浑身有些发冷呢?
思虑良久,张玉贞叹了口气,像是认命般:“你能帮我?”
“可以。”胤祚内心狂喜,面色平淡“大妃从此割断与南人党的联系,安心做不问世事的大妃娘娘;让张希载交出兵权,安心去做富家公子;李焞游戏花丛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要帮他多纳美妾。如此一来,你的大妃之位算是稳若泰山了。“
废话,彻头彻尾的废话!这是胤祚的自评也是张玉贞的评价,如此做法和被贬为禧嫔又有何不同,只不过保住了大妃之位的虚名而已。闵妃是这种女人,但她张玉贞不是,她的爱情要完美无缺,哪怕没有爱情,自己的男人也要是自己完全占有的。
在后宫之中,全国之内,除了李焞,没有人可以对她不敬,没有人可以冒犯她的威严,这才是她想要的,一个已经见到了高处风景美妙的人,如何肯再回低谷之中?
张玉贞冷笑:“如果六皇子就这点见教,那我们不聊也罢。”
胤祚明媚的笑了,绝对看不到一点阴险的成分:“大妃说笑了,既然这种方法大妃不满意,那胤祚还有一个法子,能将大王牢牢锁在大妃身边,除大妃外再不会有别的女人,且终此一生也会对大妃忠贞不渝,这法子听来凶险,但有胤祚在绝对万无一失。”
“哦?”张玉贞眼中一亮。
“大妃可知武后?”
张玉贞瞳孔一所,眯着眼睛冷冷的说:“武则天本宫岂会不知?”
“大妃可效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