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多的李朝士兵,比胤祚想象中的难缠,李朝军队虽然被偷袭,但是很快就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
李朝军队使用的多是长枪,对骑兵非常克制,加之军营中阻碍甚多,战马不能疾驰,骑兵施展不开,一时间陷入了苦战。
因为敌我肉搏,所以火枪和火炮都没有使用,以免误伤友军。
李庆多次向胤祚请求绿营兵出战,胤祚都没有应允,现在的绿营兵虽然装备了装有刺刀的火枪,但是肉搏能力较长枪,还是差上一筹,胤祚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火枪队,冲上去白白送死。
局面陷入不利境地,指挥八旗骑兵的齐齐哈尔参将艾力克当机立断,率领八旗骑兵且战且退的退出了李朝军营地,骑兵们退出之前,还将军营中的火盆打翻,营帐顿时燃烧起来。
李朝军队并没有追击,一边扑灭火势,一边警惕的守着营门。因为八旗军并没有撤走,而是在一里外再次集结,旁边还有一只排成长队的步兵。
“开炮!”胤祚冷冷的命令道。
此时火炮的位置与李朝军营也就一里多点,完全笼罩在射程之内,而且李朝人唯一的一门火炮,已经在昨日的炮战中被毁了,现在只有挨打的份。
偏偏清军的火炮射的又极准,哪里人多往哪射,一炮打来死伤五六人,残肢断臂满天飞,拒马、营帐纷纷破碎,声势极为骇人。
仅仅五炮之后,李朝军营就显露出崩溃之势;八炮之后,李朝士兵纷纷溃逃,那军营的主将见大势已去,骑上战马,窜出营地,往南逃去。一时间从大营到南边几百步,全是李朝军的溃兵。
“八旗将士追击三十里后返回!”胤祚命令道。
李朝军本就是步兵居多,两条腿自然跑不过四条腿,很快就被追上,变成了一具又一具的鲜血喷泉。
那大营的将领骑术也是十分高超,不到一刻,就奔出去了好远,连八旗将士都追不上,正当他在马上暗暗松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一阵炮响。
耳畔传来尖哮的风声,然后胯下的战马猛地化作血雾,自己高高的飞了起来,腰部以下,都没了知觉。只看到他身下泥土飞溅,人马都变成了飞射出去的四分五裂的肉块,一颗炮弹弹射出好远。
胤祚也看到了这一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对着操炮的李庆比了个大拇指。李庆也是一脸惊讶,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蒙的,蒙的……”
前去追击的骑兵很快就返回了,其中一人疾驰道胤祚身前:“殿下,五十里外有两方人马交战!其中一方可能是果将军所部!”
在看到李朝援兵的第一时间,果新就果断的下令撤退,一上午奔出去了几十里,但还是在一个山口前,被敌人的骑兵咬住了。
虽然八旗铁骑奋勇迎战,但是奈何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加上己方人马鏖战一夜,又行军许久,已经人困马乏,很快就落到了下峰。
敌军骑兵足有上千人,很快就抄到了果新的侧翼,像是一把大钳子,把果新的八旗狠狠夹渣中间。
在更远处,依稀可见晃动的人影,一团笼罩大地的黑云。
“将军,快逃命吧!”部将大喊,这个同时正白旗的汉子,棉甲上已经满是鲜红,胸前一道刀伤触目惊心。
果新冷笑道:“逃你娘的命,老子要和弟兄们死在一起,跟他们拼了!”说着一抖缰绳,猛地冲上前去。
正白旗的将士见到主将身先士卒,顿时士气大涨,纷纷策马跟在他身后,如同飙射而去的白色利箭,狠狠刺进李朝骑兵的阵型。
然而前进了不到三百步,白色的箭矢渐渐被红色染尽,纷纷落马,果新陷入重围之中,左冲右突,均被挡了回来。
身上已经多处负伤,血流到手上,连刀都有些握不住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李朝骑兵已经看出了他是强弩之末,围成圈子在周围打转,等他自己鲜血流尽而死。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滔天的喊杀之声,一道人马斜冲进来,气势非凡,硬生生的将李朝阵型杀出了一道缺口。
“果将军快走!”有人嘶喊。
“八旗将士,向山口突围!”那是齐齐哈尔参将的声音。
苦苦支撑的众骑兵,像是被注入了一道强心剂,顿时气势大盛,果新恍惚间看到有人疾驰而来,拉着自己的战马向远处奔去。
艾力克一手拉着果新的战马,一边大声命令:“八旗将士!往山口两侧前进,让出中路!”
追击的李朝军发现,清兵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分别冲着山口左右两侧奔去了,而他们面前,一排狭长的队伍,立在二百步开外,在队伍的中间一个黑洞洞的炮口,渐渐聚拢火光!
“轰!”
空气中响起诡异的破空之声,李朝的骑兵像是撞到了一面透明的墙上,先头的骑兵骤然停下,几十个骑兵和他们的坐骑,瞬间撕裂,但是骑兵攻势不停,战友的尸体在铁蹄下沦为肉泥。
“三段击准备!”
装着刺刀的火枪深处,如同一片钢刀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