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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有云:审度时宜,虑定而动,天下无不可为之事。
意在表明凡事审时度势深思熟虑之后在付诸行动,那么举天之下将再无难事。
秉承先人的教诲,颜秋意反倒静下心来。
盛广煊偏头看一眼颜秋意,面上不见异色,客气有理的询问,“去锦绣大厦?”
颜秋意握着包带的手一紧,笑得腼腆而害羞,“是呢,麻烦盛表哥了。”
盛广煊道:“客气什么。伊伊也不用那么客套,叫我广煊哥就好。”
颜秋意从善如流,“广煊哥。”
先礼后兵。
他接下来应该是试探了吧,颜秋意这样想着,心里提高了警惕。跟这种滑不溜手的人打交道最是伤脑筋,十句里面半句真话都没有,唯一真诚的话还隐藏再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的虚与委蛇之后。
颜秋意觉得自己一开始给他的定位没有吃,深不可测石河子最符合他的性格特点。
如果不是罗雯雯不经意的话给她提了醒,她这样冒冒然被拉出来,恐怕没几个回合就得溃不成军。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她到底市那里露了马脚,让盛广煊起了疑心——如果他也是重生的话。
盛广煊的眼神平静而坦荡,像是在进行最普通得寒暄,“康教授怎么样?”
颜秋意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盛广煊开口便是一个大杀招,这句话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他会问。
康教授怎么样?
特么的他能怎么样,能出能喝能睡桃李天下子孙满堂弟子随侍在旁。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康教授怎么样,而在于他为什么会问询康教授是否安好。
康教授是谁?
康牟,文艺届大拿。通晓史书说是博览古今也不为过。
康牟还是她老师,亲老师,亲手教导完不成期许打手板不留情的那种老师。
盛广煊特么的绝逼是重生的,重生前也绝逼认识她,或者说和她有过交集。不然不能一语道出康牟。
颜秋意大脑飞速运转,她并不认识他,不清楚他的目的是好是坏。是否会对她造成伤害。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也不例外,颜秋意没有自虐倾向,自然是要离危险成分远一些的。
她浅浅一笑。“广煊哥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盛广煊但笑不语,专心的开车,好像刚刚忽然发问的人不是他一样。徒留颜秋意在那里快要抓狂了,这尼玛到底是几个意思?
是死是活倒是给个痛快话啊。好汉!
颜秋意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再度开口,心里忐忑的不上不下。但她不是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的人。她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记忆里是不是有盛广煊这么个人?
答案是……
没有。
最起码她记得是没有。她真想不起来她们之间有什么交集。要不就是她给忘了,要不他俩就是纯点头之交——留个点话加个微\'信都嫌麻烦的那种陌生人reads;。那既然这样,重生之后看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应该只会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一下吧。但盛广煊明显不是。颜秋意想起来从一进罗家家门,他似乎就对她很感兴趣,而他们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不到十句。
那就只能是慈宁宫别人那里听到的。谁会说呢?罗妈妈!介绍他的时候多多少少呆段个人情绪,说一些她的事。而这些事又恰引起他的兴趣才格外关注以致发现不妥。颜秋意再往前推,盛广煊为什么对她感兴趣这点先不去考虑的话,他为什么会察觉不妥?
就像她说的哪样,一般人只会以为她早慧,谁会想到旁处?
除非……
对她从小到大的经历特别了解,清楚知道她小时候并不算聪明。但盛广煊如果真是这样一个人的话,她怎么可能对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一点她一直没想通。
而盛广煊接下来倒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像一个关心哥哥的妹妹一样随便聊了聊,颜秋意抛开想不通的那一点倒也跟他相处得愉快。盛广煊这个人学识渊博,称得上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跟人聊起天来又很会招呼别人的情绪。他应该是读过很多书并且方方面面涉猎很广,跟颜秋意聊起来很多观点都并不是流于表面的那种肤浅,而是真正有自己的看发和见解,针砭时弊。可能考虑到颜秋意现在的年龄太具欺骗性,有的话还特意给她解释一遍。
一路下来颜秋意几乎都要忘记他一开始是存心试探她的。
也许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只是盛广煊乍一看到熟人,而这熟人又聪慧异常所以稍微试探一下?当下她也只能拿着这个当借口来安慰自己了。
毕竟……
盛广煊这个人太过深不可测,又太过体贴入微。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她一开始对他的防备就所剩无几了。
甚至隐牲出知己之感。
车窗合的严严实实的,冷气吹得她身上有些凉,但她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味着盛广煊刚刚说的话。
矜持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