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九年前,已经忘记的景色。
泫然欲泣的天空,开始飘散着雪花,就像是要讲痛苦和悲伤全部掩埋一般。
“呼……”
脚上踏过这片土地仿佛永远不会融化的积雪,卫宫切嗣停下了脚步。为了寻找这片纯白的源头,抬头仰望着天空,气温很低,让穿着厚重衣服的身体也感到了寒意,空气寒冷得就像是要把万物都冻结起来,目之所及几乎被白色的雪完全掩盖。
“怎么了,切嗣。”
被切嗣拉着手走在雪地上的依莉雅丝菲尔奇怪地问道。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带出来的理由,还以为是和以往一样父女之间的嬉戏游玩,那个在森林找寻胡桃冬芽的游戏。
当然,关于为什么这次会选择在大雪时来玩这个游戏,依莉雅完全不在乎。只要能和父亲一起玩耍就足以让她高兴得忘掉其他事了。
虽然不能和在城堡中交上的两个朋友一起出来玩有些遗憾,但是切嗣也说过不能告诉别人。为了切嗣,她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都放到一边。
切嗣被手上传来的温暖冻住了,看着伊莉雅那遗传自母亲的银发,和她洋溢着欢喜的笑声。女儿越是这般天真纯粹,他就越被自己深重的罪孽压得无法喘息。
“……啊啊,没事,伊莉雅,如果再也不能回来这里,你会觉得伤心吗?”
眼看雪下得越来越大,切嗣一把抱起伊莉雅,让她像平日嬉戏那样骑在自己肩膀上。
“啊哈哈!好高!切嗣你说什么呢?那我们要去哪里?”
“日本……我们要去日本……”
声音几乎卡在喉头,在冬木这个城镇,无数亡灵的脸孔依然在切嗣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现实与噩梦界线交错混杂的地方——但他不得不回去那处。
“日本……”
伊莉雅重复这这个生僻的词语,对于从没离开过这座城堡的她而言,世间上任何地方都是陌生的。
“没关系哦!只能和切嗣在一起就好了!然后呢?去了日本以后我们要干什么?”
依旧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伊莉雅高高地举起双手。肩膀上增加的少许重量,让父亲感到心痛。
“然后,你就要忘记在这里的一切,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幸福地活下去。”
切嗣回头看向刚才自己踏过的脚印,不过数分钟,已经渐渐被雪花所掩盖。然后,他就像一头黑色的幽灵脚步蹒跚地继续前进。
雪,就像会将一切掩埋起来一样。
包括曾经不久前的发生的痛苦、悲伤的事情,还有,那至今仍无法直视的事实。
就算这样,切嗣也希望能够给予伊莉雅不会为之悲伤的人生——这只是作为父母的自私自利。但是,当这种思念贯穿胸口时的痛楚,毫无疑问也是他的爱情之证。
但他忘记了,雪终究有融化的一天。
当雪融化之时,那被埋藏的事实、被忘却的记忆、用虚假的和平掩盖的一切事实,又会重现在白日之下。
就如同那乌黑肮脏,被践踏得不堪入目的烂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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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伊莉雅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这是医院的病房?
“——连续好几天有生命危险了呢,不过……医生说你的身体非常健康。”
平淡的语气,冷冽如冰的双瞳,士郎如以往一般身穿着纯黑色的神父装。在这个墙壁、床单和地板都是纯白色的病房之中,就犹如雪地中裸露的污泥一般。
“既然已经决定了在这个圣杯战争之中,就应该更小心才对。这可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怎么样,要退出吗?现在还来得及。”
没错,无论是她还是Saber都太大意了。就在刚才,士郎就可以轻易将依莉雅的脖子折断,但士郎所期待的可不是这样的结局。
这当然不是出于什么君子或者武士道原因。
“……”
伊莉雅只是低头不语,身体一动不动,不知是否听见士郎说的话。
“伊莉雅?”
“呀……对不起,我在想一些东西。真是奇怪,最近老是在做一些奇怪的梦。”
依莉雅抚起银色的长发,不知为何,现在她的身上散发着近乎极致的让人觉得难以靠近的气息。
“与Servant签下契约的Master,有时能以梦境这种形式来窥视到英灵的记忆。这并不奇怪。”
她双手抱肩,微微颤抖,喃喃说道:“不是,这不是saber的记忆,这……简直就像是……”
“——是Assassin的攻击有着什么特殊的魔术效果吗?你是哪里受伤了?”
“啊,好像是脖子后面……”
“失礼了。”
士郎凑近过来,轻轻拉下依莉雅衣领。但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