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排场苏氏出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没去看。
听王大壮家的和黄氏过来一说,她皱眉道,“不应该呀。”
从贤哥儿当日的表现,和少有冷脸的宋大用的神态来看,怎么想都不应该。
王大壮家的忍着笑道,“是不应该,可宋家确实就么做了。”她把看到的聘礼,简简说给苏氏听,“可比娟丫头嫁时排场多了。”
黄氏在一旁插话道,“大哥大嫂见了,脸都绿了。一吊脸子又回了屋。直到那媒婆子走,都没再出来。”
苏氏一听这话,就更觉不应该了。
王大壮家的就道,“我是寻思着呀,你们家的这个宋家妹夫,估摸着要想出什么点子坑老二一下呢。”
根本没往这方想的苏氏,听了这个,先是愣了一下,就解气地笑了,“这还差不多。没得做了那么恶心人的事儿,还能风风光光的嫁了。那可是真是老天不开眼!”
裴妍晓得苏氏为何对这件事隐隐的带着气儿。不想叫她拿异样的眼光瞅着,就叫裴蓉和裴钰出来,从草屋里找出三个篮子和两人道,“走,咱们去镇上的医馆问一问,看能不能挖些药渣来家。”
王大壮家的忙问道,“妍丫头,你挖那个干什么?”
“沤肥呀。”裴妍理所当然的道。
王大壮家的听了一愣,“沤肥?那东西能沤肥?”
在裴妍的实践经验中,中药渣大概是肥力仅次于鱼肠鱼骨肥和菜饼肥,且十分洁净的花肥。和园土拌在一起做花土也好,或是做底肥,都比腐叶土效果更佳。
但同样需要腐熟了才能使用,所以也得提前准备着。
就点点头,“能的。”说着话,就准备带裴蓉裴钰出门。
王大壮家的忙拦着道,“哎哟,这可不行。”
裴妍疑惑。看王大壮家的面色,还不是普通的不妥当,而大为不妥。
这才从宋家的聘礼上抽回心思的苏氏道,“那药渣可是招忌讳的东西。连那家里有病的人家。也不肯把它倒在自院子里,你反倒过去讨!”
是这样吗?
裴妍偏头想了一回,好象是有么个说法。就垮了脸,“我还想去那个给爹诊病的那个医馆挖些药渣来沤肥呢。”
苏氏断然摇头道,“不成。不能去。”
黄氏和王大壮家也说,这样不成。
可裴妍不甘心。
那药渣可是难得的好肥。能改良盆土,保持盆土的湿润。用来种常春藤,可再好不过了。
想了想就和苏氏道,“那我在咱们家院子外头挖个方坑,埋在那里沤,也不算拿回自家,这总成了吧?”
苏氏还是不许,“要沤肥,用你从前用过的菜饼子沤的不也一样。非要用那个招晦气的东西。”
裴妍没了法子,叹着气点头应了一声,又和苏氏道,“那我们往镇上的油坊去一趟,买点饼肥,这总成了吧?”家里的饼肥因耕犁水田都用光了。
苏氏这才应充了。
裴妍有些失落地带着裴蓉裴钰外镇上走。
菜饼肥和鱼肠肥的肥力虽然极好,但对改善土壤却没有多大的帮助。从前她沤了,只是取肥液来浇水,做追肥使用。而那常春藤最适用松软的腐叶土。
当然她也可以去山脚下挖。不过那些纯叶子的土和肥力,和药渣相差甚远。
这药渣里头不但有植物性药材。还有动物性药材,而且经过炒制,或者熬制之后,腐熟起来也容易。
怎么想都比腐叶土又肥又干净。
花十文钱买了三篮子菜饼子肥。有气无力地的往家走。
路过给裴明远看腿的金氏医馆时,她不甘地站住脚,默立了一会儿,把篮子往地上一放,和裴蓉裴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去问问看他们有药渣没有。”
裴钰就说,“大姐,娘都说了不让你弄这些,你咋不听呢?我要回家告诉娘!”
裴蓉拉了重重拉了他一把,道,“她听过谁的话?我看你告状也告不灵。”然后催裴妍快去。
裴妍就笑了,看着裴蓉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裴蓉就鼻子哼哼地道,“那你还想是怎样的?”然后朝她摆手,“快去吧,反正什么都是你有理,谁都说不过你。”
裴妍气笑不得地往金氏医馆去了。
镇上有两家医馆,这张氏医馆在正骨方面颇有些名气。而那断了骨的病人,多数都要后院的屋子里住上一段时日,那药渣自然的也就留在医馆了。
这也是裴妍来金氏医馆的原因。
正在堂中坐堂的郎中正是给裴明远看腿,多次出入裴家的戚大夫。
裴妍便笑着说了来意,戚大夫也很诧异地说了一番王大壮家的等人说过的话,裴妍便表示自己只放在院子外头,不往家拿。
那戚大夫这才一脸“这丫真是古怪”的神情,给她指了位置。并道,“真要有用啊,得让你爹赶着车来拉。”
“有那么多?”